听到张凡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何三月抿紧了嘴唇,可原本也十分犹豫的心情,瞬间却变得坚定无比。
“为什么我不可以跟着你去?脚长在我身上,你管不了我。”
张凡有些头疼,似乎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起了反作用,只是想想也知道,这种骄横任性的小姑娘,越反对,主意只会越坚定。
......骄横任性?
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凡又有些恍惚起来。
是谁,也曾在他面前这样的骄横任性,只为掩饰自己的无助和迷茫。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出于某种直觉,何三月不喜欢张凡此刻神情恍惚的模样,仿佛他在想到了一些别的事,一些和她无关的事,甚至可能是和其他姑娘有关的事。
不过张凡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何家村,除了她何三月,张凡对其他姑娘基本都没正眼瞧过一眼,想到这里,何三月抛掉那些莫名的危机感,连忙对张凡步步紧逼。
她对张凡太了解了,不管对方一开始怎么拒绝,只要自己反复坚持上几次,对方就会无声无息地默认她的举动,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我和叔叔到底是两个男子,带你一个姑娘家上路,不方便。”
张凡解释了一句,虽然他并不指望这么一句话,就能够让何三月回心转意。
果然,下一秒,就见何三月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突然有些高兴,又有些羞涩地露出笑容。
“我们之间已有婚约,半年后就是我们的亲事,我已经是半个张家人,张家叔叔就和我自家亲叔叔一般,理当由我们小辈恭敬孝顺。”
话越说,就越顺口,何三月完全无视旁边脸黑得几乎快打雷闪电的张端,只是含情脉脉地瞧着张凡,一副情深似海,精卫难填的模样。
至于被这样含情脉脉瞧着的张凡,此刻只想关门进屋,眼不见为净。
张家虽然在何家村最偏僻的一角,可附近到底也不是没有人家,很快就有人把这一幕报信送到了村长家里。
何三花家里其实对何三花和张凡的亲事很不看好。
何三花模样生得娇俏,又有一个当村长的爷爷,地位在何家村乃至附近几个村子里都不一般。别说普通庄户人家想要娶何三月当妻子都要掂一掂自己的分量,就是那秀才老爷,有钱的商户,想要上何三月家里提亲,也得客客气气,有商有量的。
毕竟在这种偏僻的村子里,村长的权力可比得上县太爷,甚至比县太爷还要威风,那简直就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所以不得不继续藏身在何家村的张端,在何三月家里的不断逼迫下,选择了低头。
偏偏眼高于顶的何三月,就是认定了整个何家村里最穷,瞧着也最没前途,甚至连来历身份都不清不楚的张家张凡。
这可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给何三月家里人都气得不轻。
何三月爹娘还有她弟弟,都觉得她是被张凡的模样迷住了眼,不知道嫁过去后要遭多少罪,受多少苦。
而何三月的爷爷,何家村的村长,见识和阅历都有些不凡,他一眼就瞧出张家叔侄不是普通人,要么是寂寂一生,穷困潦倒,无法也不敢出头,要么就是一步登天,从此走上那波澜万丈,却也危似绝崖峭壁的道路。
可不管哪一种,张凡这人都绝对不适合他孙女搭上自己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