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有什么事。”
知道曼娘是个暴脾气,对着自己的客人也甚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于是合娘也不介意那张看向自己时也没什么笑颜色的芙蓉面,只是笑着说。
“蒋爷在二楼的兰厢等你。”
这位蒋爷就是曼娘的另一位熟客,是个官位不小的军官,年逾三十,家中有一正房太太,模样生得也十分端正,也有流言,说是蒋爷曾经提过要给曼娘赎身,只是之后不了了之,让人不明白是不是真得有这么回事。
“恩。”
听到蒋爷的名字,曼娘的面色也没好上几分,只是点点头,可见合娘依旧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模样,便皱起眉,一副强忍着脾气,不耐烦的模样。
“我知道了,妈妈还有什么事么?”
听到里头收拾的动静,合娘掀着嘴皮子。
“有两个小丫头告了病假,二楼的厢房里缺些人手,想你旁边的芸香是个做事稳妥的,今晚便让她去厢房帮个忙吧。”
“她?稳妥?”
曼娘冷哼了一声。
“这事我还没有说呢,起床那会儿觉得口苦,让她去给我端一盘蜜汁枣子肉来,结果这死丫头半路上给我砸个稀碎,还稳妥,若不是见她平日里伺候我还算尽心,我非得让妈妈再给我换个人不成。”
说到气头上,曼娘拍了拍门板,连抹了粉的面颊上都气出了一抹殷红。
“也就是我好脾气能忍着,如果让这个死丫头去伺候楼里的客人,妈妈你怕是赔罪就要赔一晚上,还是从后厨里找个手稳能做事的好些。就那个叫棉云的丫头,不好好在一楼做事,拎着个茶壶成日就往二楼跑,妈妈不如早日成全了她,免得丫头心大,到时候闹出事来。”
这么一套软硬兼施的话出来,合娘也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只得讪笑着下了楼。
曼娘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就见芸香正抱着脏了的枕套和被套,低眉顺眼,一副木头模样站在自己后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尖利的指甲直接在对方的脑门上戳出几个白色的月牙印子。
“笨手笨脚的死丫头,别到外头给我丢人现眼的,好好地把屋子都收拾一遍,回来让我瞧见哪里不干净,我就扒了你的皮。”
“是。”
听着曼娘的脚步声也走远了,芸香面向空无一人的屋子,开口唤道。
“鹊桥?”
可本应该在脑海里响起的,略有些不沉稳的少年声音,却寂静得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已经三天了,鹊桥又失去了联系,最奇怪的是,连她的感知能力也失去了作用。
这种情况从来未曾有过,而如今的鹊桥基本已经不可能因为力量不足而陷入沉睡,芸香想了想,只能猜测是鹊桥此刻也许在孵化也说不定,毕竟在两个世界前,只差那个少年的爱意,鹊桥就能孵化了,如今又吃了一个家庭主妇和一个小丫头的意识,差不多也够数了。
可鹊桥要孵化多久,对她回到原先的世界会不会有影响,这个便很难猜测了,尤其是如今她失去了不知不觉已经产生了依赖的感知能力,就像是被丢在人海里的小婴儿一样没有安全感。
芸香叹了口气,目前只能寄希望于鹊桥早点孵化,还有那个男人晚点找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