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太后,您醒了!快,去取膳。”
“是。”
“娟娥?”
才出声,池玉迢便觉得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手下意识摸向额头,接触到的不是皮肤,却是柔软潮湿的布料。
娟娥将盖在池玉迢额头的帕子拿走,然后撑着她的肩膀好让池玉迢坐起身。
池玉迢用力挤了挤眼睛,眼中模糊的一切才渐渐清晰起来——是翟福宫她的寝殿没错。
“太后,先稍微梳洗下吧。”
见池玉迢没应声,却也没出言反对,娟娥便拧了半湿的帕子替池玉迢擦了脸,又用拧干的帕子擦了一遍,然后取过盐水让池玉迢漱口,又用茶水再漱了一遍,池玉迢才就着娟娥的手喝了两大杯温水下去。
“什么时辰了?”
娟娥将杯子放到了桌上,然后回到床边,一边扯高盖在池玉迢胸口的锦被,一边回答。
“快午时了。”
她睡了足足十六个小时?难怪整个人都酸得不像话。
“太后,先用点什么吧,一会儿还要喝药呢。”
本来用膳应该到桌子上去,但是池玉迢这会儿脚受着伤,身上又没有力气,绢娥也不会死抓着这些规矩不放,毕竟整个后宫太后最大,谁又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敢质疑一声。
就着酸酸的酱萝卜片喝了小半碗菌丝菜粥,又吃了两个春卷,池玉迢总算恢复了些力气。
伺候池玉迢漱了口,将所有等在内间的宫女都挥退了下去,绢娥才凑近池玉迢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不过四天时日,怎么这么快?
“让他进来吧。”
“是。”
池玉迢靠着床柱,等绢娥将人领进来。
‘你不怕那个男人不动手么?’
‘你是说,那个男孩子?’
‘是啊,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不管怎么听都很奇怪吧,你就不怕那个男人不动手,让那个少年活下去?’
撑着身子坐正一些,又拿着枕头塞在腰后,池玉迢反问道。
‘他活下去又如何?’
那会暴露很多秘密的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鹊桥愣住了。
‘你害怕的东西,暮暮也会害怕,而且早在那个男人主动提出上一个世界存在的时候,还有说那个男孩子是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不是我让你提前做好准备,然后突然出手,我们两个现在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都死了,你还管存在有没有被发现,我恨不得多给他们添点乱子才好。’
鹊桥无语,与此同时,殿门被推开,一个故意作响的脚步从门口走到了屏风后头。
“卑职参见太后。”
“你说,情况都查清楚了?”
“是,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仅仅四天?”
“是。”
“那就把你查出来的一切都告诉哀家。”
池玉迢笑了一声,这么快的速度,本身就代表着问题。
“请恕卑职无礼。”
隔着镶纱的屏风,池玉迢能看到看到对方从怀里掏出什么,然后捧在了手上。
“呈上来吧。”
“是。”
知道太后这会儿卧病在床,又是刚起身,必定是衣衫不整的模样,侍卫统领不敢抬头,弯着腰将东西送到床边,见被一只素手取走后,他又立刻回到了屏风后头,安安静静跪好。
太后不喜欢人逾矩,尤其是曾经跨过那条线后又退回原处的人,如果不得到太后的允许,仗着过往就想随意踏入线内的家伙,边疆的苦窑已经蹲了好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