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后。”
守在演武场入口的侍卫,还有宫人太监一大帮人,见到太后前来,便呼啦啦的行礼问好。
这样的动静,也许不能吸引正沉浸在兴奋和紧张中的晋玮,却绝对不可能不引起方忍顾的注意,只是他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一般。
直到晋玮看到池玉迢走近,并且激动地朝对方挥舞着小手,大喊着“母后”,方忍顾才拧着眉头,先呵斥了一句。
“陛下可是觉得自己骑术精湛了?我方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双手都绝对不可以松开缰绳,陛下现下这般,可是在视自己的生命为儿戏!”
“朕知错了。”
晋玮顿时低头垂目,一脸‘我有错我认错’的模样,手也重新抓在了缰绳上面。
这画面倒是看得池玉迢暗暗叹息,晋玮虽然也听她的话,可比起眼下这般对方忍顾心服口服的听命,在她的面前,晋玮更显得畏惧和害怕,虽然可能和她一直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有关,可真正的原因……也许是孩子能更敏感的体会人心吧。
“参见太后。”
训斥完小皇帝,方忍顾才转过身,冲着已经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随意地一行礼,也不等那句听得耳朵起茧的‘免礼’,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转过头继续看向晋玮。
池玉迢早就知道方忍顾对待她,或者说对待整个皇权的态度的,连在文武百官面前,说下她和幼帝的面子也就那么随意地下了,何况眼前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所以池玉迢连转身,正面接受方忍顾礼数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将对方的行礼无视个彻底,目光也放在了晋玮身上。
晋玮所骑的,是一匹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体型矮小的棕色马儿,只看模样,别说宫内那些名贵的、罕见的宝马,兴许随便拉一匹普通的高头大马来,都比这个小家伙寒碜的样子要出挑得多,尤其是那四条短得叫人同情的脚,真是说不出的好笑。
可是已经经历过数个世界的池玉迢自然知道,在某个历史片段中,某个骁勇善战的民族,就是凭借着和眼前之马模样相仿,同样是体型矮小,其貌不扬,但是耐力极佳,最适合长途奔袭的蒙古马,只凭着最原始的冷兵器就近乎征服了全世界,让那些手握火枪的军队闻风丧胆。
只是她记得,盛朝似乎并没有这样特殊的品种才对?难道是杂交出来的?
“太后似乎对那马的长相很是好奇。”
低沉的男音在身边响起,那隐在一字一句之下的轻视和嘲弄,却强烈地让人无法忽视,令池玉迢不自觉地想要反讽回去,可她也不能说自己知道这矮脚马,只能冷着面,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
“哀家亦见过盛朝内数十个品种的良驹骏马,从未见过有马儿生得如此矮小,体态却又如此结实,步伐又如此稳健,想来此驹不是偶尔才会出现的异类,应该是关外的罕有品种。”
池玉迢转过头,对上一双晦暗如夜的眸子。
“这番猜测,不知摄政王有何高见,哀家愿意洗耳恭听。”
明明差对方足足有两个拳头的高度,可气场全开的池玉迢,在迎上双手满是人命的摄政王时,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只是她仿佛忘了,过去在面对方忍顾时,自己秉持着的,一向都是‘忍则天下太平’的和稀泥态度,眼下的针锋相对,根本就不像是那个面对摄政王时,从来只会一退再退的当朝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