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桑柠的麻醉还没有过，安静地睡着。
她的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放在被子外面，整个人侧躺着，显得娇弱又纤瘦。
陆砚初让陈奕北和许念先回去，但两人执意说要等桑柠醒了才走，陆砚初便让他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过来。
两人走后，陆砚初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她醒来。
不一会，冯度敲门进来，将手机递给他，“陆总，乔总找您。”
陆砚初接过电话，对冯度说，“你守在这儿。”
自己拿着电话往门外走去。
“学妹做完手术了？顺利吗？”
陆砚初嗯了声，“顺利。”
乔知舟跟他说的今天看到的八卦，他的消息一向灵通。
“圈子里有个关于廖时鸣和学妹的狗血爱情故事，说学妹贪慕虚荣，大学时苦追廖时鸣，追到手后，得了廖时鸣不少好处，廖时鸣发现后及时止损火速甩掉学妹。现在廖时鸣已经结婚，又想和他旧情复燃，惹恼了廖时鸣的妻子。听说那夫妻俩已经吵了几回架，隐隐有离婚的迹象。”
乔知舟说，“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怎么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学妹？学妹不是一直跟你一起么？怎么又扯上廖时鸣？”
他认为这事应该有人在推波助澜，否则不会传得圈子里人人皆知。
陆砚初按了按眉弓骨，“廖时鸣的事情，我早就查清楚了，桑柠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当年，桑柠和我分手后，除了我们看到他们在一起那次，他们从未有过亲密的行为，而且廖时鸣亲口跟我说是因为他欠了桑柠一个人情才答应帮忙的。”
“现在这事又被翻出来，我敢肯定是有人故意抹黑桑柠名声，只最终目的如何，还不清楚，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你去查一下源头是从哪出来的。”
乔知舟沉吟了会，“明白，我去查查。”
桑柠醒来的时候，房间光线很足，不像是手术室的那一排手术灯的样子，微眯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病房里，原来手术做完了。
“太太，您醒了？喝口水。”冯度见桑柠醒了，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
他们登记结婚的事，冯度也是昨天听到陆砚初喊桑柠老婆，他才知道的。
桑柠四周看了看，“陆总呢？”
冯度答，“陆总刚接了个电话，一会就进来。”
“我帮你将床摇起来。”
“嗯，谢谢！”桑柠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冯秘书，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太太，您说。”
“你们昨天去寺庙做了什么？”
冯度犹豫了下，“这……太太，陆总不让我说。”
桑柠道，“不用担心，陆总不会责罚你的，有事我替你担着。”
“这……”
“嗯？”
冯度沉吟片刻，咬一咬牙，“昨天，陆总在寺庙跪了一天。”
桑柠一怔，“跪了一天？为了什么？”
“寺里有个大师的平安符很灵验，只有有缘且有诚心的人才能求到，陆总跪在案前抄写了二百遍经书。”
桑柠从兜里掏出那枚平安符，“就是这个吗？”
“是。陆总不吃不喝抄了一整天，据说，陆总是第一个求得大师平安符的人。今日有人跟我说，寺里连陆总的书法都被装裱起来了。”
桑柠将平安符握在手心里，眼睫轻颤，“谢谢冯秘书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告诉陆总的。”
冯度抿了抿唇，“太太，陆总很爱你。你做手术的时候，陆总在外面站了四个小时没动过。”
他知道作为秘书，他不该邀功，但终是忍不住，他也希望他们的感情之路能走得顺畅些。
桑柠没有怪他，“嗯，我知道。我也会很爱他的。”
桑柠大概明白冯度的意思，是希望她不要辜负陆砚初的爱。
她不会的。
穷尽一生，唯有陆砚初的深情不可辜负。
冯度站在那里有些尴尬，桑柠问道，“冯秘书结婚了吗？”
冯度道，“打算明年结婚。”
桑柠笑着恭喜他，“结婚的时候，我包个大红包给你。”
冯度真诚道谢，“谢谢太太。”
“冯秘书，麻烦你等会帮我买瓶跌打损失的药油。”
“好。”
陆砚初前脚进门就问，
“老婆，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奕北、许念后脚就到，陈奕北手里还拎着打包的饭菜。
“老婆？？？”
陈奕北趄趔了下，手里的饭盒差点没拎住，几乎要甩飞出去。
许念的高跟鞋有些磨脚，找了对一次性拖鞋在换，闻言，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桑柠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许念顾不得屁股还痛着，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边，盯着桑柠，“你，你们这就结婚了？”
桑柠点头，“就这两天的事，我们原本打算隐婚的。”
许念佯装生气，“哼，见色忘义，我要和你绝交。”
“请你吃饭？”
“一餐哪里够？”
“三次，四海。”
“我要你家那台按摩椅。”
“行，自己去搬。”
许念傲娇地说，“成交。”
陆砚初见两人解决了“私人恩怨”，将饭菜摆在小桌子上，“先吃饭吧。”
许念在旁边见陆砚初要喂桑柠吃饭，忙说，“陆总，要不我来喂，你去吃饭？”
陆砚初摇头，“不用，等宁宁吃了我再吃。”
许念见他一口一口给桑柠喂着饭，感觉牙都要酸掉了，转头招呼冯度过来吃饭。
吃完饭，许念和陈奕北陪她聊了一会，因还有事先回去了。
冯度也回了公司，病房里只有陆砚初和桑柠两个人。
陆砚初坐在床边，揽着她靠在他怀里，这才有时间转述医生的话。
桑柠抬眸看他，“陆砚初，辛苦你了。”
陆砚初纠正她的称呼，嗓音磁性好听，“叫老公。”
“老公~”
“唔，”陆砚初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辛苦，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不辛苦。“
桑柠用左手从床头抽出来个袋子，里面是冯度帮忙买的药油。
“将裤腿抽上去。”
听到陆砚初在手术室外站了四个小时，她就心疼他的伤。
陆砚初接过药油，“我自己来。”
陆砚初将裤腿拉上去，露出红肿的膝盖，桑柠看着都觉得疼。
盯着他擦了药油，蹙着的眉头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