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乱做一团的军营,林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混乱,士兵们陷入了疯狂,胡乱的杀戮着,小镇里着火的地方进一步催化着士兵的疯狂,每一个士兵都如同受惊的野兽。
这是“营啸”也叫炸营。
战争年代,士兵的精神高度紧张,受到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某个士兵的过激行为。比如大喊,或者突然拿起武器,然后影响会迅速扩大,最后蔓延到整个军营。
更有甚者,在“营啸”中,平日里受到欺凌的士兵很大的可能性会伺机报复,这就导致了更严重的连锁反应。
对抗营啸的唯一方法就是隔离。
指挥官派遣亲兵或者精锐包围“营啸”区域,等到第二天,士兵之间互相残杀结束,然后入场收拾残局。
面前疯狂的军营林珑只在书上看到过,地狱般的景象不禁让林珑怀疑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在一个小镇上吗?怎么会到这里……等等!我还在小镇上!”
林珑看向周围,借着火光看清周围的建筑后,林珑很确定,那些怪异的建筑和残破的建筑明显就是之前的那座小镇。
“看来…这座小镇里的疯子,比我想象中疯的更厉害啊。”林珑暗道。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林珑当然总结了一些规律。
“哼,来了好几天了,要是还没发现窍门,那我也真白活了。”林珑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然后迅速蹲下趴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运转射覆仔细观察着周边。
就在林珑低头的瞬间,林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身下房间里的“人影”动了起来。
在那道身影动作干脆利落的走出房门。林珑这才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一席破旧的军官服挂在他的身上宛如一只老猴披着乞丐的外衣。军装上的破洞里露出满是褶子的皮肤,上面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老人斑。军帽无法盖住的后脑勺上遍布着伤痕,一眼就能看出老头身经百战,按理来说这种年岁的老头应该佝偻蹒跚才对,可踏出房门的老头却给林珑一种龙行虎步的杀伐感。
“都住手!我是瑟尔夫中校!所有人放下武器来我这里集合!重复!所有人放下武器来我这里集合!妈的,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吧?放下武器来我这里集合!”
瑟尔夫扯着嗓子呐喊道,他的声音并不苍老,听上去就像一个中年男人,声音中带着急切与心痛,但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混乱的军营中。
见没人搭理自己,瑟尔夫狂怒的拔出腰间的手枪向着天空放了三枪。
“砰,砰,砰。”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超乎他的预料,军营的混乱并没有被终止,回应他的是一段更加密集的枪声。
“妈的!”瑟尔夫气的跺脚,扯着嗓子大喊。
“瑟尔夫中校!这里很危险,您快回到房间里去!”查尔斯从不远处走来,林珑迅速把身子埋的更低了。
瑟尔夫暴怒的推开查尔斯,厉声呵斥道:“查尔斯上尉,我tm当然知道这里很危险,但是你告诉我怎么办?难道要看着弟兄们自相残杀吗?啊?”
查尔斯顿时语塞,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一定是敌军的诡计!借着我们战败,军心浮动的档口派人偷袭!你立刻领着我的警卫连去维稳,我去营区看看。”约瑟夫眼神一凝,掏出腰间的毛瑟手枪准备走向军营中。
“长官!不可以啊!这会儿最好的选择是让警卫连保护您,只要有您在,我们……”查尔斯一把拽住瑟尔夫,急切的说道。
瑟尔夫甩开查尔斯的手,一脸不耐烦的开口:“难道我不知道怎么应对‘营啸’?难道就怎么看着战士们自相残杀?难道我不知道危险?滚一边去!我的老脸还有用!很多战士都认识我,我先去集合一批战士,然后慢慢让剩下的战士冷静下来。这是损害最小的办法!现在,给我滚!执行命令!”
查尔斯怔怔的看着瑟尔夫的背影,停在半空中的手一转,对着瑟尔夫敬礼后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你加油!我死都不信你能成功安抚杀红眼的士兵。”林珑看着瑟尔夫的背影,心中暗道。
在所有人走远后,林珑跳下房顶,转身走进了瑟尔夫的房间。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会儿外面混乱的一批,瑟尔夫去镇压营啸了,查尔斯则带着警卫连满世界的搜寻“敌特”要说现在哪里最安全,那不用细想,绝对是瑟尔夫的房间。
“看来,之前看到的那道疑似尸体的影子就是瑟尔夫了,他居然活着……但是为什么周围的景象会突然改变呢?“林珑暗道。疑惑的看着房间内。
林珑倒抽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墙壁上用血写满了“对不起”很多都已经由于氧化发黑,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所有的墙壁,看的人心神巨颤。简陋的房间里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下面有一张小桌,桌前铺着一层细碎的玻璃渣,上面满是黑色的不明物体。
林珑走上前去,拿起一片碎玻璃打量了起来,“血迹,已经干了很久了……”
墙上悬挂的巨大照片是一支军队的合影,最中间的指挥官穿着帅气的军正装看上去意气风发,左侧的男人林珑见过,正是年轻版的“查尔斯上尉”如果所料不错中央的那位应该就是瑟尔夫了。
墙上写满的“对不起”地上供桌前细碎的玻璃渣。结合林珑与鲁曼的遭遇和刚才偷听到的对话,这里发生了什么呼之欲出。
曾经,这里驻扎着一支军队,应该是吃过一场惨烈的败仗。由于某些原因,引发了营啸,除了昨天夜里遇见的那队老兵和这个房间的主人“瑟尔夫”以外所有的士兵在营啸的疯狂自相残杀。
“这个打击挺大的,对于一个军事主官而言,确实足够让他疯掉了”林珑暗道,随即在房间中继续翻找起来,打算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翻箱倒柜搜寻了好一阵子,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引起了林珑的注意。
那个文件袋虽然陈旧,但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比其他摆设要新一些,打开文件袋后,里面的东西让林珑瞬间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