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该说的事都已经说了,吴歧也不再留,向解语花和伍老板提出告辞:
“好了哥,伍老板,我那边还有朋友在等,就不留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和振坤聊吧。”
虽然被吴歧拒绝了邀约,但伍老板仍旧面上带笑,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客客气气给吴歧打开包厢门,送吴歧出去。
解语花也送,只是他没必要像伍老板那样殷勤。
他走在吴歧身后,边走边问吴歧,这次来京城,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明儿上午就回了,哥。下午在余杭还有事。”
解语花一听,就知道自己想单独约吴歧吃饭是不行了,于是只好把想法作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门外,盛图南单手插兜,有一搭没一搭,和站在他身侧的王振坤说话。
见吴歧出来,就对吴歧抬抬下巴:“聊完了?”
吴歧“嗯”了一声,走到盛图南身边。
王振坤看到吴歧,满脸堆笑,作了个揖:“多谢兰少,帮我老王从中说和。”
吴歧对王胖虎笑笑,“小振坤别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王厅长圆滚滚的脑袋,连连点头:“是是,一家人,一家人。”
此时盛图南早已把胳膊,又重新搭回吴歧肩膀上,对王振坤挑挑眉道:“行了,我们走了。你老小子,别总给我找事儿,有事电话联系。”
“哎哎哎。”王厅长又是一阵儿点头,吴歧都怕他脖子支不住脑袋,让脑袋掉下来——就和某些“死脑袋”(落头氏)一样。
走过解语花身边时,吴歧又笑着对解语花挥挥手,示意花哥再见。
虽然盛图南和吴歧两人渐行渐远,但解语花却依旧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他眉头微蹙,看着吴歧和另一个男人,挨得极近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伍老板站在当家人身边,同样看着远去的吴歧,对解语花小声道:“我说解老板,您这事儿办得可不地道。有这么牛逼的弟弟,怎么不早说?也省得我老伍,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还挨了王厅长一顿骂。”
解语花淡淡扫了眼伍老板,显然不想和伍老板提吴歧的事:“怎么?这个项目事成之后,还不够伍老板赚的?”
伍老板一噎:“这倒不是。”
他觉得解语花不太给自己面子,毕竟刚才可是因为解语花的缘故,让他们这个项目差点儿黄了,要不是摊上个好亲戚……
他悄悄瞥了眼面容姣好的解语花,在心里撇撇嘴:谁知道姓解的和刚才那位兰少是什么亲戚,说不定只是用亲戚关系掩人耳目,私下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解语花无心关注身边人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会儿全部心神,都落在盛图南对吴歧格外亲昵的动作上。
盛图南一直搂着吴歧往前走,其间还不住说些逗吴歧开心的趣事,引得吴歧嘴角弧度就没落下去过。
但走着走着,南少就像想到什么,朝解语花方向,极为隐晦地扫过一眼,然后嘴角挂起一抹略显轻佻的笑,凑到吴歧耳边轻声问:
“宝儿(儿化音),刚才那个粉衬衫,真是你哥?怎么没听你说过?”
吴歧侧头看向自家帅气的发小,丝毫没怀疑身边这个人,心里是不是在打什么,不能告诉他的小九九,面色如常道:“哦,确实是。”
“不过他不是我外公,或姨父那边儿的亲戚,而是我奶奶娘家的外戚。”
“我爷爷奶奶那边儿的事,不太好提,他平时跟咱们也不在一个圈子里,所以我就没特意跟你说。”
“哦,原来如此~~”听吴歧这么说,盛图南就明白了。
阿兰本家的事,他有些耳闻。不过那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他之前也不会主动提出来,让阿兰面上不好看。
他喜欢阿兰这个人,和他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无关。而且,阿兰早就跟着谢舅舅生活在谢家了,否则他也不会认识阿兰。既如此,阿兰和那些姓吴或姓解的,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盛图南飘向解语花的眼神,就带了几分轻蔑和不喜。只是他也不会把这种轻蔑和不喜,明晃晃在怀中人面前表现出来,让阿兰不舒服就是。
南少和他的宝贝阿兰说了什么,他自己又想了什么,解语花不得而知。但盛图南和吴歧的互动,在解当家眼里,无疑是另一种场景。
当家人看那个姓盛的,趁小歧不注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就当着他的面,仗着自己身量比小歧高些,臭不要脸凑过去,“亲吻”小歧耳廓。
而且……还笑得非常……骚。
就连小歧转头和他说话时,狗男人也不知道躲开,搞得像小歧主动亲他一样。
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绝对!
解当家只觉自己内心,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简直要直冲天灵盖儿。偏面上还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端倪,否则岂不是要输给姓盛的,让人看笑话?
他觉得等吴歧有空,一定要和小歧聊聊。
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小歧到底从哪儿交的?可不能让这种不正经的人,带坏弟弟!
解当家在心里怒气值爆表,简直都快把自己原地点着了,偏离他半远不近的王振坤王厅长,还要给他再加一把火。
哦,其实王厅长也不是故意的,只是……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吴歧和解语花、伍老板在包厢里的时候,盛图南和他说了什么,总之,王厅长现在是满脸笑容,胖乎乎的大手,也不管道别的人能不能看见,还不停对吴歧和盛图南两个人的背影,挥舞刚才用来擦汗的小手绢儿。
他身边的小贺,亦瞧着吴歧和盛图南远去的身影,悄声问王厅长道:“老板,我怎么感觉您对那位兰少,比对咱们南少还客气呢?”
小贺因为办事麻利,嘴巴又严,最近刚被王振坤提拔到身边,很得王振坤信任。小贺知道自家老板是个直肠子,不喜欢搞弯弯绕,所以有什么不懂的事,就会直接问。
“你懂什么?”王厅长转头瞪了眼小贺,似乎是嫌小贺没眼力见儿。
但他念及小贺才跟他没多久,有很多情况都不了解,就轻声对小贺解释了一句,“我跟你说,虽然南少才是咱们正经小主子,咱们都得听南少的。可南少他听兰少的……”
小贺一脸懵,“啊?为什么?”
王厅长又瞪了他一眼,这次带了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还不明白吗?少爷再牛逼,也得听……”
王振坤对小贺打了个手势。
小贺把自家老板的暗示,在脑海里转了个圈,顿时眼睛嘴巴都张得老大:“您,您是说,兰少他……”
小贺忙捂住自己的嘴。
王振坤在小贺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把声音压得极低,还带了些恐吓意味:“我告诉你,是拿你当自己人。你小子,嘴巴可得闭紧点儿,别乱说话!不然出了什么事,别怪老子不保你!”
小贺哪敢怠慢?这种事,借他十个,不,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
他连连点头,把脑袋点得如同捣蒜:“懂懂懂,老板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也不说!”
王振坤这才满意一笑,又拍拍小贺后背,“这就对了,你小子有前途。以后,招子给我放亮点儿,别分不清大小王。你要有本事,把兰少哄高兴了,南少那里,少不得你小子好处。”
小贺又一阵儿点头。
尽管王振坤和小贺,都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可也没有逃过耳聪目明的解当家的耳朵。
解当家一字不落把这些话听进耳里,神色瞬间变得更冷。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处,传来一阵儿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好似有好几个人同时朝这边走来。
人未至,声先到。
“哎哟!阿兰,你可算来了。哥儿几个就等你和图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