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疾驰于缅北崇山峻岭弯道之间,一边是高山巨石,一边是悬崖峭壁,车子极限速度之下,甚至连刹车都很少踩。
“长官,他们跟过来了。”坐在后座面无表情打着电话的少年军官,手机里心腹正在汇报无人机拍到的情况。
“嗯,做好准备,一旦我们这边交上火,你那边立刻逮捕孔瑟,直接把人带去仰光军事法庭,不能出一点儿岔子。”
“是,长官。”
挂了电话,凌予皓看向车窗外险绝凌厉的景色,随后给吴猛打了电话过去。
“阿皓。”那边的人声音低哑沉稳。
“叔叔,大公子已经出境,我这边也马上动手。”少年说话有着远超出同龄人的沉稳刚毅。
“好,阿皓,阿桀这次必须先离开,缅北只能靠你守着,孩子,受苦了。”吴猛对这个沉默寡言却踏实可靠的养子,从来都是信任又心疼的。
“叔叔,您别这么说,我知道大公子对您,对军队,对缅甸的意义,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阿皓,切记,现在局势复杂,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不到万不得已,这次动了孔瑟之后,就不要再和别的武装动手,只要他们不组成联合军往缅南打,就静观其变,一切,等大选结束之后再说。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钉在缅北,不能让任何危机在大选期间,从缅北渗透出来,威胁军方的计划,懂了吗?”
“是,叔叔,您放心。”
“好,有事如果联系不到我,就去找占蓬。”
“是,叔叔。”
挂了电话,凌予皓子后腰掏出枪来,伯莱塔92F,兼具暴力和美学的设计,杀意凛然。
“沙赫少爷,他们已经逼近了,”正在开车的迦朋再拐过又一个急转弯后,侧头说了一句。
“掉头,撞上去。”后面的少年淡淡道。
话音刚落,车子一个急转,油门踩到底,径直朝着后面紧跟过来,甚至没来的及反应的军车撞了过去。
重达数吨的重型军用越野撞上地方武装的二手军车,几乎将把头的一辆撞成了夹心饼干,紧随其后的另外两辆军车也都首尾相撞,碎裂声撕开山野宁静。
砰砰砰……
对方还没从突如其来的连撞中反应过来,早就藏在密林之中的联防军特种部队在听到长官开枪后,迅速从四面八方的草甸,密林中现身,连续射击,将一群人逼到了山崖绝壁之间。
这里只有一条单行道,两头都被人逼了过来,左边是巨石累叠的高山,右边是万丈悬崖,生路无有,死路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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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某县城酒店顶级套房。
吴桀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那边是迦朋正在汇报今天缅北发生的一出瓮中捉鳖的重头戏。
碾灭手中烟头,吴桀嘴角抽了抽,
“阿爸以前老骂我出手狠辣,看看,看看,我随了谁?别人动了他的宝贝儿子,他出手不也招招致命。
不过凌予皓这段时间,在缅北确实长进不少,看来,还是我们老吴家的饭养人,行了,你就在缅北待着,等我带着小七出国后,你再过来。
阿舍应该在仰光,没事不要联系他,至于赛雷,你时不时敲打敲打,他脑子不会拐弯儿,别听点儿什么动静就往国内跑。”
“是,桀哥。”
挂了迦朋的电话,吴桀这才转身进了卧室。
小妻子已经洗完澡,坐在床上看剧本,
“宝贝儿,给阿妈发个视频过去,她回庄园了,今天这个电话不打,阿爸连房间都进不去。”
“你到底闯了多大祸?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墨允芊放下手里剧本,拧眉看向丈夫,心跳逐渐加速,
“也不算闯祸,宝贝儿,现在大选期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军方支持的候选人和吞钦貌之间打的不可开交,他们想要逼军方妥协退让,从来都是要在我身上做文章。
只不过这次被纳尔拜那个叛徒出卖了我的一些信息,让他们抓住了我和帕贡的一些把柄,这才被逼的我不得不在大选期间离开缅甸。
不过你放心,我跟龙叔已经通过了电话,阿爸那边也已经出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无非就是最后谁输谁赢,谁妥协的事。”
小女人凑了过来,坐到了丈夫腿上,捧着他脸蛋,若有所思,“我记得,你说过,吞钦家族,只要那个老太太死了,就没一个能打的了,为什么这次还会着了吞钦貌的道?他也没你说的那么不中用啊。”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吞钦貌是个废物,他的背后一定有人,但是这人是谁,暂时还不得而知。”
“老公,你说,我给你的那个照片上的人是纳尔拜,也就是说,他跟泛亚集团内部有很深的联系,而吞钦家给泰储银行行长那里送女人,说明他们之间一定又猫腻,而泰储银行和泛亚集团之间,也有着很深的羁绊。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纳尔拜,和吞钦家族,在泰国有些不为人知的利益纠葛,而这个利益纠葛,大到让纳尔拜明知道一旦暴露,会被你弄死,也在所不惜?”
“泛亚集团背后,是我和帕贡还有阮文雄,泰储银行背后,是泰国皇室,纳尔拜是被家族逼离出境,根本不受重视的……”
吴桀顺着小妻子的话往下说,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这是障眼法,纳尔拜根本就不是不受重视,他是想要借刀杀人,他是家族长子,他老子就是再怎么色欲熏心满世界弄出私生子,对长子的感情肯定比私生子深厚。
纳尔拜当初,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老子的那些私生子,他舅舅,也是其中的一把刀。甚至,他舅舅,很可能也是被他弄死的。”
分析到这里,男人额角青筋暴起,后槽牙几乎咬碎,“纳尔拜,没想到,你他妈是条藏在阴沟里的毒蛇。”
“看见了吧,阿爸说的没错,你就是太重情义了。”墨允芊叹了口气,“阿爸说你从小跟东南亚的一些二代纨绔们混,谁有事都找你,你也向来是收钱出手,看看,被人算计进去了吧?”
“纳尔拜从来都是跟在我们身后当透明人,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那时候被他老子的小老婆逼的到处躲,求到了帕贡那儿,我当时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哭的跟条狗似的,想着能赚点儿外块也不错……
现在看来,他是蓄谋已久,知道我军队缺钱,阿爸又不在,所以才想着利用这点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