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色世界侵蚀之后,我失去了肉体。
意识也逐渐被吞噬,变得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时,天灵穴和脑海穴同时受到冲击,血色世界瞬间停滞。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 云辉!清醒过来!
—喂。死过一次又活过来的家伙,还怕那区区亡灵?
区区亡灵?
那股意志,太过强大了。
想要战胜被称为血教始祖的血魔的疯狂,岂是易事?
—能听到吗!
—云辉!
刹那间,意识猛地清醒过来。
那几人的声音清晰可闻,意识也重新复苏。
这实在是件奇妙的事。
意识恢复后,我察觉到自己的肉身并非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而是被一股强大的意念操控着。
甚至这股邪恶的意念,随心所欲地掌控着我的肉身。
远超我所能调动的力量。
这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力量,与内功、先天真气完全不同。
- 快夺回你的身体。
小潭剑似乎很不安,催促着我。
要怎么做才能夺回自己的身体呢?
占据我身体的这个亡灵,仅凭强烈的意念就肆意操控着我的肉身。
那么,这一切都取决于意志力吗?
试试吧。
这个行将灭亡的亡灵能做到的事,我岂会做不到。
我集中所有感官,对抗血魔意念的干扰。
如果我能理解并掌控这种强大的意志,或许也能同样干预它。
啊!
我似乎明白了。
多亏了天灵穴和脑海穴的冲击,让我看到了它的流动。
那么,我也沿着这种流动去阻止它的行动吧。
-这是我的身体,亡魂。
‘这家伙!’
成功了。
我干扰了它的行动。
惊慌失措的它试图用意志压制我。
没用的。
因为我已经理解了这种意志的力量。
意志是一种更接近思想和意志的力量,不同于丹田的先天真气或下丹田的内功。
那种强大的意志已经化为了魄。
‘你的身体和灵魂都是我的!’
-你说这是你的身体。
这时,脑海中传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如果连意志都能讲道理,那么就能控制它。天权已经开启。]
啊!
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次不同的是,复杂的意志涌入了我的脑海。
虽然抽象,但它向我揭示了天权是什么,意志是什么。
天地人。
天
意志是上丹田的力量。
这一瞬间,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被狂怒和怨恨所吞噬的血魔的巨大意志。
-滚开,这是我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
我引发意志,蓝色的火焰包裹住了血魔的意志。
于是,它因痛苦而挣扎。
就在这时,发生了奇异的事情。
被蓝色火焰包裹的血魔的意志逐渐与蓝色火焰融为一体。
接着,蓝色火焰旋转起来,这次却向我的意志涌来。
-啊!
蓝色火焰将我包围。
于是,这一切都涌入了我的脑海。
这是血魔的记忆,也是意志本身。
“啊啊啊啊啊!”
那一刻,我仿佛从梦中醒来,恢复了神智。
血色的世界消失了,眼前是师傅海恶天和北营刀圣郭衡植紧张地摆出起手势,注视着我。
‘啊啊啊!’
我夺回了被那家伙夺走的身体。
差点就被血魔的亡魂随意摆布而丧命。
我的身体还好吗?
‘咦?’
我本能地运起先天真气,检查身体状况,感到困惑不已。
我以为那家伙强行发挥超出我能力的力量,身体一定会受损,但事实并非如此。
反而身体比之前更好了。
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身体感觉轻盈了许多。
‘这怎么可能……’
甚至中丹田的先天真气增加了三成以上。
我简直不敢相信。
-解脱了!哈哈哈!
这时,脑海中传来一阵狂笑。
我皱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是手中的血魔剑。
‘……你是血魔剑。’
—咦?什么?人类,你能听到这具身体的声音吗?
现在才听到它的声音。
但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傲慢。
竟然自称这具身体。
—什么傲慢?你这个小小的人类竟敢对这具身体说这种话。要不要让你的血脉爆裂而死?
‘哈!’
—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就饶了你。人类。
‘怎么回事?’
—因为你帮助我从那痛苦的意志中解脱出来。
听它的语气,与血魔的魄共处的日子非常艰难。
它显得非常高兴。
—不过你真的很神奇。
‘什么?’
—连那强大的意志都无法听到我的声音,而你这个凡人却能听到。
‘因为能听到剑的声音。’
—哦,这真是神奇的能力。好吧。
‘什么?’
—既然欠你一个人情,而且像你这样的人类很难找到,我就收你为部下吧。
‘……少胡说八道。’
每把剑都有各自的性格。
但这把剑比想象中更加傲慢和嚣张。
—嘿,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要收云辉为部下。就算做主人也不够格。
小潭剑显然也生气了,对着它大喊。
但那把剑也不甘示弱。
—什么?你是短剑吗?你这个小东西,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什么!
它们争吵的声音让我的脑袋更加混乱。
然而,自从领悟了意志之后,我可以随意控制脑海中这些声音的出现。
与其说是听不见,不如说是可以无意识地忽略。
“是亡灵吗?还是云辉?”
海恶天的声音让我看向他。
他紧握双拳,眼神紧张,随时准备出手。
我对海恶天说道。
“师父,是我。”
“哈。”
海恶天似乎放松了紧张的情绪,松了一口气。
郭衡植也是如此。
他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成功了。”
这真是个奇妙的巧合。
为了让我恢复原状,竟然让血教的尊者和正派的高手联手。
“小子,你要是醒了就该说一声!”
海恶天对我发起了脾气。
尽管他说话粗鲁,但我看到他为了我甚至不惜性命。
那双破烂的手就是证据。
“哈………”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疯老头竟然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我拱手鞠躬,表示感谢。
“谢谢您,师父和郭大侠,多亏了你们,我才得以恢复原状。”
“哼!有什么好谢的。”
海恶天哼了一声。
郭衡植只是苦笑着。
“喂!”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望过去,看见宋左白。
他指着靠在树上昏迷的司马英说道。
“这是你干的好事。混蛋!”
“.......”
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想到她为我受苦,我无言以对。
想起司马英为了救我差点丧命,心里很不是滋味。
“嗡!”
突然,我的头一阵剧痛。
我看了看手背,北斗七星的第四颗星——天权,由红变蓝,颜色不断变化。
“没事吧?”
“没事。”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接受了血魔的念力,天权正在维持它。
如果继续维持下去,可能会因念力过度消耗而失去意识。
“嘶!”
我集中精神,天权的光点完全变成了蓝色。
这时,宋左白瞪大眼睛说道。
“你……头发颜色?”
“什么?”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海恶天也用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云辉,你的头发颜色又变回原来的黑色了。”
南川铁剑解释道。
“对啊?那通红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小潭剑也对我说道。
难道是因为被血魔的原念控制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吗?
就像白慧香那样。
“哈!”
据我所知,修炼血天大罗功达到五星以上时,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嗯?你怎么知道的?”
小潭剑惊讶地问道。
然而,回答的不是我,而是血魔剑。
“笨蛋。吸收了那个充满念力的魄,自然如此。”
看看这家伙。
妖剑毕竟是妖剑。
它知道我吸收了血魔的魄。
正如它所说,当我完全吸收了血魔的魄后,那些冰冷的记忆和武功知识神奇地涌入了我的脑海。
“哦!这就是天权的力量吗?”
“不,有点不同。”
“什么意思?”
天权的第四颗星的能力是控制剑中残留的念力。
这比读取记忆的天记在某种意义上更为高级,可以通过天权再现剑中残留的剑法轨迹。
“太厉害了吧?”
不过,这只是在使用天权能力时才可能实现。
而且只能暂时实现。
就像天记使用次数越多越吃力一样,天权也有其限制。
“不过还是很方便吧?不用修炼就能再现剑法。”
即使方便,也只是能再现剑法的程度。
我原本的武艺水平不会因此提升。
但这次的情况不同。
或许是因为吸收了血魔数百年积累的原念之魄?
“难道可以用天权施展血天大罗功或血魔的力量?”
我感到好奇。
正当我疑惑时,海恶天不解地问道。
“你真的没事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血魔剑上。
虽然握着剑,但我没有再陷入妖境,也没有任何变化。
“没事。”
海恶天的目光从剑上移开,转向了我。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郭衡植交替看着我和海恶天,说道。
“走吧。”
“什么?”
“我说走吧。现在不走的话,会有危险。”
听到这意外的建议,海恶天皱眉看着郭亨直。
郭衡植摇头说道。
“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你们和那些家伙?我只是担心那把剑会被抢走。”
说完,郭衡植弯下腰,按住了弟子张明的穴位。
似乎是在检查他之前没来得及查看的状态。
郭衡植的脸色变得阴沉。
“唉……”
果然状态不好。
他被血魔剑控制,强行使用超出自身能力的力量。
不仅如此,血管可能全部破裂,内功也无法正常使用。
这与我遇到机缘的结果截然不同。
“嗯。”
海恶天面无表情地思考着。
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虽然为了我暂时联手,但他毕竟是敌人。
即使郭衡植放我们走,如果这件事传到武林联盟,他们一定会派人追捕。
“而且……”
关于我的事情也会暴露。
危机过后,又面临新的问题。
虽然不想就这样分开,但理智告诉我,最明智的选择是在这里解决掉郭衡植。
这时,我说道。
“师父,交给我吧。”
“交给你?”
海恶天凝视着我,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似乎想看看我会怎么做。
我走向郭衡植。
“郭大侠。”
听到我的话,郭衡植说道。
“走吧。昭兄弟,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啊。
真是痛快极了。
在我尝试谈判之前,他就已经承诺不会发生我担心的事情。
大侠这个称号,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呢?
“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怎能不相信救我一命的郭大侠?”
“那你为什么不去?磨磨蹭蹭会有危险的。”
“您没事吗?”
“什么?”
“即使我们不泄露,您也不会因此陷入困境吗?”
我用眼神指了指那些死去的正派后起之秀。
其中还包括武林联盟要职的皇甫世家后起之秀皇甫东贤。
“那是我的事。”
我料到他会这么说。
以他的正直性格,肯定会揭露弟子张明在妖性下所犯下的罪行。
尽管他也可以撒谎。
我看着张明说道。
“你可能会承担责任。”
即使这不是张明的错,死去的后起之秀所属的门派或武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甚至可能要求张明付出生命的代价。
听了我的话,郭衡植紧咬嘴唇,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我对他说:
“我直说吧。”
“什么?”
“跟我一起走吧。”
郭衡植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说你要送我,结果却……”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从怀中悄悄取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郭衡植的双眼顿时瞪大了。
那正是万世神医的令牌。
我看着他颤抖着目光无法从令牌上移开,轻声说道:
“你需要治疗你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