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得知这一消息,她同母亲二人抱头痛哭。
很快,两人便猜出,定是程文博搞的鬼。
先后两位夫人皆不能生育,他们院中又没有别的姨娘、通房争宠。
算来算去,没有旁人,就是程文博!
一定是他自己不能生育,所以嫁祸夫人头上。
崔夫人气极,当即就要去侯府算账。
还要女儿同程文博和离,另寻佳婿。
听见和离两字,崔厚枝愣住了。
她虽怨恨程文博,但还不想同他和离。
更何况,她如今患有不孕之症,和离倒是容易。
可是和离之后呢,她还能嫁什么人?
哪里还能再寻得程文博这般如意郎君?
更何况,她满心满眼都是程文博。
若是同他分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崔厚枝好说歹说劝住母亲,要她一定为她保守秘密,千万不能告诉爹爹。
崔夫人见女儿执意维护夫婿,不肯和离。
她虽不甘心,但还是为了女儿,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崔厚枝回了清晖院,就跟程文博摊牌了。
没想到,程文博只一愣,随即跪在地上,好声好气道歉、解释。
甚至流下两行清泪。
都怪他大男子情绪作祟。
害怕自己不能生育的事传出去,无颜见人。
希望崔厚枝能原谅他,给他一次机会。
日后,他一定千倍好、万倍好待她。
见夫君如此,崔厚枝马上心软了。
虽说是他导致自己无子,可是她既然已经嫁给他,夫妇一体。
他不能生育,同自己不能生育又有何分别?
反正不过不能生孩子罢了。
再说,他们两人过得美满,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大不了。
想要孩子,随便在族里择个机灵孩子过继过来就是。
自己还省去生育之痛。
都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她既怕疼又怕死,她本也不多想生孩子。
如今,她虽替他担了不能有孕的虚名,但是她的好,夫君可是实打实放心底的。
这样算来,自己不仅不吃亏,好像还赚到了。
崔厚枝三两下就把自己彻底哄好了。
她体贴拉起夫君,让他坐在自己身侧。
“夫君我不怪你。日后我们好好过。没有孩子没关系的。”
“还是枝儿待我最好。枝儿最是体贴贤惠。为夫日后定好好疼惜你。”
程文博似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这件事岳父大人可是知道了?”
“我爹向来最宝贝我了,我哪里敢让他知道我在你这里吃了亏。”
崔厚枝扁着嘴巴,邀功似絮絮说着,“还不是小心替你遮掩着,我可是处处为你着想。”
程文博暗暗松了口气。
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崔尚书知道。
不过,崔家若是再无助于他,他早晚得动手除掉崔厚枝。
程文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真懒得再同这个又丑又蠢的婆娘虚与委蛇。
每次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反胃。
程文博试探问道:“你这次回去,可是跟岳父大人提我升迁之事了?枝儿,你知道的,如今这个差事我真的快干不下去了。”
“我光想着你欺骗我,你害我无子。我哪里还有心思问旁的事。”
“都怪我不好。枝儿,你改日再回趟娘家,务必帮我问问升迁之事。记着了吗?”
“好吧。”
崔厚枝低声咕哝一句,“以前我都问过好多次了呢,还让我问。”
她突然想起什么,抬眼盯着程文博,“夫君,你先前那位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真的不关你的事?”
“胡思乱想什么?她好歹也是侯府大少夫人,你不会以为她是我害死的吧?
我有什么道理这么做?
难不成我想做鳏夫?”
“夫君说得也是。是我多想了。”
“枝儿,你可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到底是谁在你面前污蔑我?”
“还不是楚瑶。”
程文博大惊:“楚瑶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小心枕边人。还说什么先大少夫人突然病死,问我不觉得蹊跷吗?”
“无耻至极!”
程文博眼中似欲喷出烈火,咬牙道,“好你个楚瑶,竟在夫人面前诋毁我!
我看她是得不到二弟的宠爱,自己过得不幸,嫉妒旁人伉俪情深!
枝儿,你千万不要信她的鬼话!”
“你如清风明月,心性高洁,哪里是她能诋毁得了的?
你是我的夫君,我不相信你,难道还要相信一个外人?
放心好啦,谁对我好,谁对我心存歹意,我跟明镜一般。
夫君说得没错,楚瑶就是嫉妒我们夫妇和顺!”
“还是枝儿深明大义!我的枝儿最是贤惠懂事。
我看她楚瑶就没安好心!
日后不论她再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的。”
程文博将崔厚枝揽在自己肩头,在她鼻尖轻轻一吻。
两人正你侬我侬,就听丫头匆匆进门禀报。
“大少夫人,老夫人有急事,让您赶紧去她那一趟。”
“知道了。真会挑时候。”
崔厚枝不甘不愿起身,却听程文博说道,夫人,我陪你过去。
见程文博如此体贴,崔厚枝原本不悦的脸顿时舒展。
刚进松鹤堂,就见老夫人一脸怒容。
婆子们个个垂头噤声。
“老夫人。”
崔厚枝闻声,回头就见楚瑶进门了。
这是出了何事?
崔厚枝刚要开口询问,一打眼却瞧见地上毛乎乎一团,雪白的毛色上血渍斑斑。
她吃了一惊。
打眼细看,那东西身子僵硬,想来已经死了。
看样子——难道是老夫人那只雪球猫?
雪球猫被人弄死了?!
怪不得老夫人发怒。
楚瑶也发现了那只死猫,她眉头蹙了蹙。
不是吩咐下人好生看着雪球了吗?
怎么还是遇害了?
“你们两个给我说说,你们都是怎么管理侯府的?
侯府竟然进来歹人,把雪球害死了!
雪球可是名贵的西域品种,价值不菲,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只。
你们真是要气死我!”
“老夫人,不是我的错,我前两日回娘家了,刚刚才回来。”
崔厚枝赶紧解释。
“好端端没事回什么娘家!
如今你掌着侯府管家权,怎么能说丢下就丢下。
你这一走,可不就出问题了吗?
侯府看管不严,若有下次,你怎知歹人不会害我这老婆子的命?!”
崔厚枝委屈巴巴看了眼身旁的夫君。
程文博会意,马上替崔厚枝解释。
“祖母,岳母身体不适,枝儿回去探望岳母。此事不能怪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