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咱居然这般值钱了?”姜齐手中紧握着从东京汴梁传来的情报,目光在其上扫过,随后将其递给身旁众人传阅,脸上满是笑意,爽朗地哈哈笑道,“高俅那厮,竟给咱的人头定下了二十万贯的价钱,还许以节度使的富贵,诸位兄弟里头,可有心动,打算取咱这脑袋去换赏的?”
姜齐的话语里带着调侃,眼中却透着十足的自信与从容。
“跟着郎君,又岂是区区二十万贯可比的?”唐斌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开口应道,“咱们这些兄弟,在遇见郎君之前,活得浑浑噩噩。唯有到了梁山,有了郎君的带领,才算是活出了个人样。如今在这梁山上,每日都过得畅快,自在。莫说是二十万贯,就算是二百万贯,乃至二千万贯,也买不来这份畅快!”
“俺就是跟着郎君,谁稀罕那鸟朝廷的前程!”阮小七咧嘴大笑,露出一口牙,脸上洋溢着不羁的神色,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
“节度使?狗都不做!”徐宁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话语里满是不屑,“他高俅什么德行,别人或许不清楚,咱们兄弟还能不知道?”
徐宁对高俅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林冲见状,连忙点头,拱手作揖,神色恭敬地说道:“郎君放心便是,真要有那种贪图富贵的小人,林冲第一个拿枪刺死他!”
姜齐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如此义愤填膺,神色间尽显从容与豁达。
云天彪呵呵一笑,将那份情报郑重地交给了朱武,而后转身面向姜齐,开口说道:“郎君,朝廷所封的节度使之类的官职,在咱们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只是,郎君可曾留意到,这情报之中,所提及的可不仅仅是郎君一人。”
“宋江那黑厮还有十万贯的悬赏?”阮小二听闻朱武逐字念出情报内容,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脱口惊呼出声,“他凭什么?”
他满脸的难以置信,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屑,似乎对宋江能得到如此高额悬赏感到极为不解。
“还不是因为高俅的那个干儿子!”郝思文这时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出口解释道,“听战犯营里那些广济军的禁军所言,高柄的死,追根溯源,皆是因为宋江。有几个战犯是后来才被捉到的,他们交代,正是宋江的弟弟宋清亲手杀了高柄!”
郝思文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让大家对这背后的缘由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事咱知道不奇怪,高俅如何知道的?”姜齐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似乎想要从大家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朱贵抬眼看向姜齐,神色恭敬,拱手行了一礼,说道:“郎君,许是几个客商将此事传到了东京。那些战犯修整道路时,常骂宋江等人,把这事儿许是他们当作谈资说了出去。这一来二去的,便让高俅有所耳闻了。”
朱贵的声音沉稳,不慌不忙地解释着,脸上带着一丝思索的神情,仿佛在回忆那些可能传播消息的途径。
姜齐目光温和地看向时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开口问道:“时迁兄弟,对于眼下这事儿,可有什么想法?”
“郎君的意思,是说这情报的来源方面?”时迁近来整日埋头钻研各类情报,也幸亏姜齐所写的东西皆用通俗易懂的白话,里头没有那些生僻的典故,不然,以时迁的文化程度,莫说理解其中深意,就是顺畅地读下来都得费好大一番功夫。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着姜齐话语中的含义,试探性地问道。
“有些时候啊,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路人之间的谈资里,可藏着不少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姜齐轻笑一声,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情,耐心地解释道,“不用着急,咱们慢慢来,他们既然能从谈资里想到宋江,那咱们何不在里面再做点文章?”
“郎君的意思?”时迁满脸疑惑,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探寻的神色,他实在猜不透姜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姜齐,期待着下文。
“宋江此时在哪?”姜齐没有直接回答时迁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看向朱贵询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似乎这宋江的行踪与他心中的计划有着紧密的关联。
“应该是在芒砀山一带!”朱贵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听从南边来的过路商队说,芒砀山里近期突然冒出了一股草寇,说是其中为首的是个黑矮书生样子,还有个使双枪的悍匪,以及善用飞枪之辈,听他们描述,细细算算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宋江董平那一伙人。”
朱贵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众人更清晰地了解情况。
“咱们给他加点料!”姜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芒砀山可是个好地方啊!那可是汉高祖斩白蛇的所在!”
“嘶!”朱武和李助等几个心思敏锐、听懂了姜齐言外之意的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瞬间明白了姜齐的打算,芒砀山有着如此特殊的历史意义,若宋江在那里闹出些动静,再经他们巧妙运作,必然会在朝堂和江湖上掀起一阵波澜,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孔厚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郎君此计,虽说精妙,可在某种程度上,实在是有些抬举宋江那厮了。以他的能耐和威望,本不足以让咱们如此大费周章。”
“其实还可以再添些手段!”云天彪此时向前踏出一步,沉稳地开口说道,“时都头,以你的轻功造诣,能否悄无声息地将东西放在熟睡之人身边,且不留下丝毫痕迹?”
“小事一桩!”时迁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应道。
“那就给宋江那黑厮,送一柄汉剑过去!”云天彪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剑身上刻上‘赤霄’二字!”
“不妥!万万不妥!”云天彪话音刚落,李助便“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神色焦急,语气坚决地张口否决道,“彭城一带,百姓对此极为迷信。一旦宋江得到这柄刻有‘赤霄’二字的汉剑,并借此大肆宣扬,蛊惑人心,成了气候,那岂不是如同养虎为患?谣言传播虽快,但终究口说无凭,可若有了这般信物,以当下江南的局势,到时候宋江振臂一呼,以此剑为信,只怕瞬间便能聚集起大批人马,形成势力!”
李助本是道士出身,又从南走到北,对各地百姓了解颇多。
“没错!”朱武也赶忙附和道,神色凝重,“到那时,若是郎君日后南下,宋江就成了横江铁索!只是谶语谣言,就足够了!”
“咱家郎君尚没这等物件,他个黑厮何德何能?”阮小二这些人也在一旁摆了摆手,满脸不屑地说道,显然对给宋江送如此物件表示极为不满。
“此事再议,不过,还是要让宋江闹出点动静,也好给咱们争取时间,”姜齐神色一正,严肃地说道,“让咱们有时间完成下一步计划!打下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