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青铜椁前咳出血沫,西周面具在脸上发出灼烧般的刺痛。
河水倒悬形成的青铜幻影如万马千军压顶,孙悟空的金箍棒横在众人头顶撑起三尺金光,金属相撞的刺耳声震得我天灵盖都在发麻。
";三昧真火!";猴子突然暴喝,火浪沿着青铜椁表面甲骨文燃烧出诡异的青紫色。
那些文字突然活过来似的扭动,我手臂上的玄鸟纹骤然展开双翼,振翅时掀起的罡风直接把甄宏图掀飞十丈。
";老林!";他在碎石堆里翻滚着举起饕餮剑,剑身饕餮纹竟与青铜碎片上的图案同步咆哮,";这些甲骨文在改写空间法则!";
话音未落,青铜椁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我怀里的虎符";雍";字突然跃出掌心,在半空化作三百秦俑虚影。
他们手持戈矛结成方阵,每踏一步都震得弱水河掀起百丈浊浪。
当秦俑战阵与青铜椁相撞的刹那,整个地脉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九鼎重器,岂容尔等放肆!";
威严如黄钟大吕的声音从青铜椁深处传来,我眼前突然炸开刺目金光。
等视力恢复时,四周已变成青铜浇铸的环形祭坛,七十二根盘龙柱上悬挂着锈迹斑斑的青铜编钟。
每口钟表面都浮动着《山海经》异兽浮雕,此刻正随着某种韵律缓缓游动。
";是九鼎空间。";周大小姐的流云簪突然崩碎,她踉跄着吐出鲜血,";这些编钟在吞噬灵力!";
孙悟空突然抓住我的后颈腾空而起,金箍棒横扫过三枚青铜编钟。
本该破碎的钟体却浮现出饕餮、穷奇、梼杌三凶兽的虚影,猴子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金甲上竟出现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大圣!";
";别过来!";孙悟空一个鹞子翻身稳住身形,火眼金睛突然迸射金光,";这些不是法器,是镇压在九鼎里的上古凶魂!";
地面突然升起九座青铜鼎虚影,每座鼎中都有星河倒悬。
我手臂的玄鸟纹突然不受控制地蔓延全身,当纹路爬上右眼时,视线突然穿透青铜祭坛——在九鼎环绕的中央,悬浮着一柄青铜短剑,剑身刻满甲骨文,剑格处镶嵌着半块玉璧。
";找到你了。";我抹掉鼻血冷笑,虎符";雍";字突然在掌心燃烧。
三百秦俑虚影齐声怒吼,竟在编钟吞噬灵力的间隙撕开道裂缝。
正要冲过去的刹那,青铜剑突然绽放青光,整个空间的重力突然颠倒。
甄宏图的饕餮剑插进地面犁出十丈沟壑,周大小姐的流云纱缠住盘龙柱才没被甩飞。
我四肢百骸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西周面具突然自动合拢,眼前浮现出周武王手持青铜剑斩断殷商气运的幻象。
";跪下!";
青铜剑中传出震耳欲聋的呵斥,我膝盖重重砸在祭坛上。
玄鸟纹突然逆流回心脏,钻心剧痛中听到孙悟空厉喝:";小子!
用你召唤老孙时的契约之力!";
我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虚空画出的敕令符咒突然被青铜剑光击碎。
千钧一发之际,西周面具突然脱离面部,露出下方布满血管状纹路的青铜皮肤——那是融合秦王血脉时留下的印记。
";以始皇之名!";我嘶吼着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传国玉玺虚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九座青铜鼎同时震颤,三百秦俑突然化作黑水玄气涌入体内。
骨骼发出炒豆般的爆响,背后展开玄鸟与黑龙交织的图腾。
当指尖触碰到青铜剑柄的瞬间,整个九鼎空间突然响起编钟齐鸣。
";大胆!";
青铜剑中冲出头戴十二旒冠冕的神灵虚影,他手持玉圭指向我眉心:";僭越天命者,当受炮烙之刑!";
九座青铜鼎喷出暗紫色火焰,我胸口的玉玺虚影突然碎裂。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全身时,孙悟空突然将金箍棒插入祭坛中心:";吃俺老孙一棒!";
定海神针捅穿的裂缝中涌出弱水浊流,甄宏图趁机抛出饕餮剑:";老林,接住!";
剑身饕餮纹张开血盆大口,竟将炮烙之火吞入腹中。
我趁机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殷商甲骨文,当鲜血符文与青铜剑身的文字共鸣时,西周面具突然飞回脸上。
";错了!";我狞笑着握紧剑柄,";这不是周天子的礼器,是殷商斩断龙脉的凶兵!";
玄鸟纹突然暴涨,背后图腾化作三千哭嚎的冤魂。
青铜剑发出凄厉尖啸,剑格玉璧浮现出牧野之战的幻象。
当剑锋劈向神灵虚影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响起龟甲碎裂的脆响。
神灵的冠冕应声而裂,他惊怒交加的面容突然凝固。
我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却发现青铜剑正在反噬精血——那些甲骨文正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
";蝼蚁竟敢......";神灵虚影重新凝聚,九鼎中的火焰化作三千青铜战车,";尔等可知何为天命?";
孙悟空突然拽着我和甄宏图暴退,金箍棒在身后舞成金色屏障。
周大小姐的流云纱缠住三辆青铜战车,瞬间被烧成飞灰。
吴长老的拂尘刚触碰到火焰,整个人就像蜡烛般开始融化。
";用那个!";甄宏图突然掏出土黄色锦囊,抖落出半片龟甲,";从殷墟带出来的!";
我咬破手指在龟甲上画出血符,当甲骨文与龟甲裂纹重合的刹那,青铜剑突然发出龙吟。
弱水河从裂缝倒灌而入,浊流中浮现出九条青铜锁链,将神灵虚影牢牢缠住。
";就是现在!";我举起青铜剑刺向自己胸口,玄鸟纹突然展开双翼包裹剑身,";以殷商血祭——破!";
剑锋刺入心脏的刹那,西周面具轰然炸裂。
青铜祭坛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九鼎虚影接连崩塌。
神灵发出不甘的怒吼,却在弱水侵蚀下逐渐消散。
当青铜剑彻底没入胸膛时,我听见自己血脉中响起远古战鼓的轰鸣。
孙悟空突然一棍扫飞想要抢夺龟甲的吴长老:";先离开这!
九鼎空间要塌了!";
我们跌出裂缝的瞬间,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
弱水河重新恢复平静,只是河床上多了九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跪在河边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带着青铜碎屑。
";拿到神器了?";甄宏图凑过来掀我衣领,";让哥们看看......";
他话音戛然而止。
我低头看见胸口浮现的青铜剑纹,那些甲骨文正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孙悟空突然用金箍棒挑起我的下巴,火眼金睛眯成危险弧度:";小子,你确定降得住这把凶兵?";
河面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涟漪,我抬手按住躁动的剑纹。
西周面具的碎片在掌心发出蜂鸣,远处山峦间隐约传来编钟声响——那声音比九鼎空间里的更加恢宏,仿佛有千万青铜战车正碾过时间长河。
青铜战车在浊浪中碎成齑粉,我胸口的甲骨文突然迸发出暗金色光芒。
那些游走的文字竟在血脉中化作商王盘庚的祭文,每个音节都震得九鼎空间簌簌发抖。
神灵冠冕上的玉串簌簌断裂,我第一次在他亘古不变的威严里看到裂纹。
";这不可能!";神灵虚影抬手召来青铜编钟,钟体上的穷奇浮雕突然跃出,";汝等凡胎......";
话音未落,我背后的玄鸟图腾突然展开遮天蔽日的双翼。
三百秦俑的杀伐之气与殷商血祭的凶戾在经脉里沸腾,西周面具的碎片在掌心凝成半枚饕餮纹青铜镜。
当镜面映出穷奇凶魂的瞬间,那畜生竟呜咽着缩回钟体。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捅穿三座青铜鼎,暗紫色火焰顺着定海神针逆流而上。
老猴子呲牙一笑,火眼金睛里迸出两道金光:";玉帝老儿的八卦炉都炼不化俺,你这点阴火还不够温酒!";
";大圣,搭把手!";我将青铜镜抛向空中,玄鸟纹突然从胸口蔓延到镜面。
甄宏图适时掷出饕餮剑,剑锋劈在镜背的瞬间,整个九鼎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就像暴雨前的低气压,连弱水倒灌的轰鸣都凝滞在空气里。
神灵虚影的玉圭突然出现裂纹,他仓皇后退的身影被三百秦俑的虚影堵住去路。
周大小姐突然撕开衣袖,露出小臂上缠绕的青铜铃铛串。
当清脆铃音与编钟声相撞时,我听到孙悟空在狂笑中念出真言:";俺老孙五百年前打碎凌霄殿琉璃瓦时,你这破铜烂铁还没铸成呢!";
金箍棒突然暴涨千丈,裹挟着三昧真火捅穿九鼎结界。
我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青铜剑上,那些游走的甲骨文突然发出泣血般的悲鸣。
当剑锋刺入神灵虚影心口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琥珀——我看见他十二旒冠冕下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玉圭崩裂的碎屑在弱水中折射出万载光阴。
";天命?";我狞笑着转动剑柄,玄鸟纹顺着剑身爬上神灵金身,";夏传子,家天下。
六百年前商汤伐桀时,你们也是这么说的吧?";
整个空间突然响起龟甲占卜的脆响,神灵虚影在崩塌中化作青铜雨。
那些雨滴坠地即燃,竟烧穿了九鼎空间的基石。
孙悟空拽着我领子暴退,金箍棒扫飞三块砸向甄宏图的青铜残片。
";要塌了!";周大小姐的流云纱缠住吴长老脖颈,硬生生把这个老东西拽出裂缝,";西南巽位!";
我们跌出空间的瞬间,弱水河掀起百丈狂澜。
我跪在河滩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里裹着青铜碎屑。
甄宏图扒开我衣领倒吸冷气——胸口的青铜剑纹正在缓慢旋转,那些甲骨文像活过来的蝌蚪,在皮肤下游弋成周天星斗的轨迹。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点在我喉头:";小子,你吞了九鼎凶兵?";
";是它吞了我。";我苦笑着扯开衣襟,剑纹末端已经蔓延到锁骨,";不过......";掌心西周面具碎片突然发烫,河面倒影里,我右眼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色,";好像也不全是坏事。";
远处突然传来编钟齐鸣,这次的声音却来自现世。
我们同时转头望向东北方——百里外的天空浮现出青铜鼎虚影,鼎口喷涌的紫气正在形成新的星图。
";咸阳宫遗址。";吴长老突然阴恻恻开口,这老东西不知何时挣脱了流云纱,";看来九鼎凶兵不止一件啊......";
孙悟空的金箍棒毫无征兆地横扫而过,吴长老的道袍突然鼓成气球。
砰的一声巨响,老东西原来站立的地方只剩张替身符缓缓燃烧。
周大小姐脸色骤变,她腕间的青铜铃铛突然自动炸裂。
";是千里传形符。";甄宏图捡起符纸灰烬嗅了嗅,";老阴比要摇人了。";
我正要说话,胸口剑纹突然暴起青光。
弱水河无风起浪,浑浊的浪涛中浮现出无数青铜器虚影。
那些鼎、爵、钟、钺在浪尖沉浮,每件器物表面都刻着不同的甲骨文,仿佛在等待某种召唤。
孙悟空突然按住我肩膀,火眼金睛几乎贴到我鼻尖:";小子,你听到战鼓声了吗?";
我正要摇头,喉咙突然涌上腥甜。
当血珠滴入河水的刹那,整条弱水突然静止。
在无数青铜器虚影中央,那柄本该消失的青铜短剑正缓缓升起,剑格处的玉璧不知何时补全了缺口,此刻正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河对岸的悬崖突然崩塌,烟尘中走出个戴青铜傩面的身影。
他手中提着的灯笼里,分明跳动着三昧真火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