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克瑟斯没有把飞船放在宇宙中,而是带回了地球,直奔游戏城的方向,在降落的过程中,他全身变成了蓝色。
奈克瑟斯不得不承认,橙色虽然是他最喜欢用的形态,但蓝色确实是最强的形态。
降落的过程中,卡莲释放了虚拟幻象,帮奈克瑟斯隐藏了飞船和他本身。
降落在地面后,奈克瑟斯第一时间解除了变身,打开了归途号的舱门,把露西亚和扎拉放了出来。
卡莲已经在等他了,站在游戏城门口,只是神色有些落寞。
“卡莲,快!拿点吃的过来,我们要扛不住了。”
端木瑞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快步冲到卡莲面前。
“奥,好......好的。”卡莲愣愣的点头。
也罢,这说不定是她最后一次给端木瑞准备食物了,那就亲自下厨吧。
与此同时,大古、正木敬吾、桐野牧夫、大沼庆子也得知端木瑞回到了地球,而且是先去了游戏城,赶紧过来找他。
当然,丽娜就不去了,反正结果桐野他们也会通过通信器告诉丽娜,不,准确说,是告诉托雷基亚。
端木瑞、露西亚、扎拉三人大口大口的吃着卡莲煮的西红柿鸡蛋面条。
端木瑞把最后一点汤喝了个干净,朝着卡莲开心的笑了笑。
“卡莲,你下面真是太好吃了。”
卡莲欲言又止,神色不太对。
“怎么了?”
“端木,有件事,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嗯。”端木瑞点了点头,“没问题,顺便说一下,这俩都不是地球人,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卡莲站起身,拉住端木瑞的手,向着门外走去。
感受着卡莲手上的温热与柔软,端木瑞脸颊红了。
说到底,他还是个单纯的少年。
虽然砍了不少外星人和怪兽。
“卡莲,那个......”
“跟我来。”
卡莲打断了端木瑞的话,带他来到了主控大楼的六楼机房。
这里就存放生物电脑190,也就是卡莲本体的地方。
“卡莲,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
端木瑞看着机房里满满的线路与处理器,满头问号。
“端木,我杀人了。”
“杀人?”端木瑞有些懵,“杀什么人?杀了多少?”
“日本人,30 万。”卡莲闭上双眼,泪水夺眶而出。
端木瑞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啥?多少?”
“30万日本人。”卡莲再次重复,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狠狠砸在端木瑞的心间。
看着端木瑞震惊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会被原谅了。
而她也在这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卡莲眼眶通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但她仍倔强地扬起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不想让端木瑞因她的泪水而心软,他是光之战士,是奥特曼,她不能拖累他。
“不是,为什么啊?”端木瑞起初还心存侥幸,以为卡莲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可望着卡莲那通红的双眼,望着那止不住的泪水,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就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卡莲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诉说。从雾崎修改她的程序,她启动备份程序开始,一直到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被终止,而后她的程序再次被雾崎修改,这中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她都毫无保留地倾诉而出。
端木瑞静静地听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泛白,青筋暴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翕动,却久久说不出一个字,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仿若从噩梦中惊醒,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啊。”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痛苦与自责。
虽说那 30 万条日本人的命是因卡莲的程序失控而消逝,可端木瑞却在心底将这份过错狠狠归咎于自己。
卡莲是自己的同伴,是因为他的强势要求,卡莲才会加入的,卡莲欠下的,也是他欠下的。
欠下的债,就要还。
犯了的罪,就要赎。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踏踏踏踏踏……
大古、桐野牧夫、正木敬吾、大沼庆子几人推门而入,神色慌张。最后,狗子盖迪也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那耷拉着的尾巴,仿若也感受到了屋内沉重压抑的气氛。
“端木,你……”大古望着端木瑞那仿若失了魂的模样,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话到嘴边,只能无奈咽下。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卡莲缓缓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
她的手颤抖着,将枪口对准了她的本体——生物电脑 190。那黑洞洞的枪口,仿若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魔之眼,透着无尽的绝望。
“卡莲!你干什么!”端木瑞瞬间回过神来,瞪大双眼,看向卡莲。
“对不起,端木,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而且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好,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真的在乎我的,但我终究……不是人类。”卡莲的声音哽咽,仿若破碎的风铃,说完,她决绝地扣下扳机。
砰!一声巨响,仿若惊雷炸开,一块主板瞬间被打得粉碎,碎片四散飞溅。卡莲的身体一晃,身影变得有些虚幻,她这是来真的,她已经不想活了。
接着,她再次举起枪,瞄准另一块主板。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再见了,端木,真的谢谢你。”卡莲缓缓闭上眼睛,手指搭上扳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扣下。
砰!
这一枪,她以为会是解脱,她以为自己会就此烟消云散,与这世间的罪孽一同消逝。
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黑暗并未降临,周围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发生。
卡莲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端木瑞那挺拔却又染血的胸膛。血花仿若一朵朵盛开的红梅,在他的衣襟上肆意蔓延,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