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表情皆是一变，小孩对生死概念模糊，要不是有人教，哪会知道这些？
这分明是精神摧残。
顾惜着急按住他肩头，一脸关切道：“安安，告诉妈妈，最近有没有谁在你们面前说过类似的话，或者是暗示过你？”
安安打了个哭嗝，眨巴着紫葡萄般的眼睛，茫然摇头。
“吴妈说过，说曾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先把安安送进监狱。”平平冷静接话。
吴妈是家中的老人了，亲手把季镇国带大，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教唆孩子。
季慕礼冲孩子温和笑了下，“吴妈上了年纪，脑子不清醒，在胡说八道，安安别往心里去，有爸爸在，谁都抓不了你的。”
背过身，他眼底闪过丝狠厉。
下午，顾惜坐在落地窗前的进口手工地毯上，两孩子正依依不舍凑在她旁边听故事，听见花园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保姆过来拉上纱帘遮光，又上了下午茶，顾惜给孩子们讲完故事，哄着午睡躺在床上后，急忙出去看。
此刻，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女人死死拽住门把手，尖利叫道：“你一个小辈算什么东西，我可是亲手把你二叔带大的，他都没赶我走，你怎么敢的？”
季慕礼冷笑了声，幽深黑眸中满是冷厉，“就凭我才是季家的主人，处理了她。”
管家脚步匆忙，连忙叫了两佣人拖了吴妈往外走。
一直心气高的吴妈终于慌了，边挣扎边喊道：“少爷，少爷，您就念着我在季家干了这么多年，别人辞职都有补偿的，您……”
管家低喝道：“闭嘴，你是被辞退赶出去的。”
顾惜到了后花园，吴妈嘴里还在嚷嚷着自己对季镇国有多好，他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两句离不开钱，挺贪财的。”
顾惜轻飘飘提醒一句，季慕礼紧蹙的眉头松开，抬手沉声道：“吴妈，念着你在季家待了几十年，以后不准再出现在少爷面前。跟我过来。”
满眼都是钱的贪财人，想策反的话，太容易了。
季慕礼抽出一张支票，吴妈扫了一眼，心花怒放，伸出双手要接，那张支票悬在半空，将落不落。
她堆笑着，语气讨好道：“少爷，我可是养了季二爷那么多年，把他当半个亲儿子看待……”
铺垫够了，吴妈话风猛然一转，“他做事，一向不背着我，听说最近在和一个姓乔的女人挺暧昧，两人经常出去约会呢。”
姓乔的女人？
难不成是乔笑笑？怎么会！
顾惜眉心一跳，“那女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吴妈嘿嘿笑着，季慕礼松手，她赶忙双手去扑飘到地上的支票，“身材可火辣，可漂亮了，化了妆谁能认出多大年纪。”
模棱两可的回答，叫顾惜一时拿不定主意。
那边，季慕礼已经吩咐助理去查了。
很快，白居可出现在别墅内，将一个蓝色文件夹摆在了茶桌上。
“季总，查到了，最近和季镇国明面上走得近的女人，叫乔菲菲，乔笑笑的堂姐，以前人在国外念书，近两年刚回来，不过……”
他语气一顿。
听到不是笑笑，顾惜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她手机响了。
接听后，那边苏云脚步匆忙，语气焦急道：“乔家最近要重启制药厂，早上来我们医院挖人了，刚结束会议。乔菲菲放出消息，说她早在暗中继承了乔母的衣钵，手上有所有药方。或许她能成为一个突破口，及时找到cm22的对症特效药，季老爷子就能少一份风险。”
顾惜应声后挂断电话，看向白居可，“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我和那位，查到的线索差不多。”
季慕礼翻开资料册，乔菲菲护照照片上，笑得张扬明媚，野心勃勃。
有了线索，顾惜一刻也等不得，立马动身。
季慕礼跟了上来，“正好，我今天和乔家有事商谈，点名换乔菲菲过来。”
季氏集团，二十八楼办公层。
季慕礼站在窗边，他的总裁办公室，角度足以俯瞰半个澜城，今日天气阴沉，像给所有建筑都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死寂。
下午三点。
乔菲菲妆容精致，踩着十厘米薄底高跟，出现了总裁办，她五官乍一看和乔笑笑有几分神似，但两人气质却差了个天差地别。
见了面，她略过季慕礼，径直走向前冲顾惜伸出了手。
“我妹没拉黑我之前，经常能在她社交动态看到你，顾小姐本人比照片上还要美。”
顾惜回握住她的手，忍不住道：“你是笑笑的堂姐？能联系得到她吗？她去哪了？”
乔菲菲摇头，微微耸肩笑道：“我那表妹自由洒脱，你别担心，都成年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笑眼弯弯，随后看向季慕礼，“季总，我不和您绕弯子了，制药厂是我求遍了家里长辈，才能接手的项目，不论您和我家那些老顽固有什么矛盾，还望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她说话非常直白，季慕礼眼眸微眯，审视片刻后，点头道：“你开个条件，我要cm22的特效药。”
“……嗯？”乔菲菲一脸讶然。
“怎么？有什么问题？”
“我手中药方不全，小姨弥留之际，把一半给了我，一半留在笑笑手里。”
“不可能！”顾惜立刻出声反驳，她和乔笑笑是无话不谈的闺蜜，要是乔笑笑手里真有药方的话，从前就不会瞒着她。
“别着急，听我说完。”乔菲菲拿出两页泛黄易碎的纸张，外面镀了层薄膜装裱着，物里有两本手记，我和她各一本留作纪念，上面记的字断断续续，很难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我发现，将手记纸张裁剪开来，按照扉页记录的编号重叠，就是药方。”
季慕礼修长手指敲着桌面，似乎在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等联系上表妹，药方自然能重见天日，顺利制出特效药来。”
“你要怎么联系上笑笑？”
“明天是小姨的忌日，她葬在乔家祖坟那边，笑笑一定会去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