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蓬瀛也是随声附和道:“就算是信不过陛下,不还有我在金陵这边照应着吗?”
考虑了一下后梅殷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做吧。”
七天后,梅殷就领着三万人的队伍,准备浩浩荡荡的向着浙江进发。
这些人可都是朝廷当中的精锐。
有不少人都是跟着梅殷数次大战打过来的老将。
可以说得上是倾巢而出了。
对于梅殷这个妹夫,朱棣还是颇为重视的,一直把对方送到了金陵城外三十里地的地方,这才有些回去。
梅殷按照原定计划,到达浙江,直接联系了沈梦骥胡濙等人,带着他们的人马钱粮,从浙江入海,直奔朝鲜半岛,打算从那里跟朱允熥汇合。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金陵城,在得知对方居然带着所有的人马粮草前往了朝鲜半岛之后,差点没有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都是朱允熥的人。
朱高炽三兄弟在暖阁当中排排站。
也是一脸的惊讶。
只见朱弟棣噼里啪啦的把奏折扔了一地。
恶狠狠的对着老三朱高遂说的道:“你们锦衣卫不是号称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都知道吗?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清楚?!”
“你如此的无能,真的是白吃饭了!”
说完这些,朱棣随手抄起来御案上的奏折,朝着朱高燧那边扔了过去。
朱高燧对此很是委屈。
那梅殷的隐藏之深,就连老爷子都被给蒙蔽了,更何况他了。
况且对方当时可谓是劲头正盛,加上是自家长辈,他怎么敢在公主府安插人手?!
但是话到嘴边,他压根不敢说。
鬼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一发火让自己如何。
只能是唯唯诺诺的不敢声响。
“查,一定要让锦衣卫查出来朱允熥在咱们这边究竟有多少人,要把他们连根拔除。”
“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朕直接削去你的爵位,把你圈禁起来!”
朱棣咬着牙咯吱咯吱的响。
显然是气愤到了极致。
朱高燧闻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是不是把宁国公主府给圈禁起来!”
朱棣听到对方说这话,差点气疯了,几次张开口想要说脏话,结果发现好像最终骂的都是自己。
他一想到对方终究是自己的皇妹,虽然说他被梅殷的所作所为气的半死,但此时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于是在思来想去之下,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针对自己的这个妹妹。
就摆了摆手没有继续再说些什么。
三个人见状也知道自家老爷子不好受,对视一眼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只留下朱棣在原地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
伴随着梅殷这条线,朱高燧真的用锦衣卫把朱允熥安排的人手全部都连根拔除。
只是看着手下人的消息,有一个人就连朱高燧都有些犹豫。
他也是愁的不断用手揉捏着自己的眉间肉,让自己尽量的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件事情该如何去处理,因为最终牵连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大明的首相、朱棣最为倚仗的李善长。
可是不管他怎么考虑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件棘手事情了,只能是拿着所有的证据来到了皇宫大内。
然后找到了在暖阁批看奏折的朱棣。
见到对方的到来,朱棣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那副偷感十足的模样,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立马出声朝着对方问询道:“是什么事情?”
一顿呲牙咧嘴过后,朱高燧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开口言说道:“根据锦衣卫的探查,现在查明有一人也是朱允熥在咱们身边留有的后手,只是此人的身份特殊,因此儿臣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能请示父皇,恳请父皇给予明示。”
朱棣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
要知道能够让对方如此这般的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于是便挥了挥手说道:“不管是谁,但说无妨。”
这件事件可是不少他的心腹之人都被查出来跟朱允熥或多或少的有所勾连,他早就有点见怪不怪了。
虽然对方话是这样说,但朱高燧依旧是小心翼翼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来,眼神一直看着自家老爷子。
“李善长。”
闻听此言之后,朱棣可谓是彻底破防了。
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眼睛瞪的老大,像是要吃人一样。
要知道李善长可是他最为倚重的存在,没有想到就连对方都是朱允熥的人。
一时间火冒三丈,感觉眼冒金星。
紧接着,朱棣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如果李善长是朱允熥的人,那么当初自己入主金陵就是他们的一个谋划,针对自己的一个骗局!
亏得他当初的时候觉得对方算是一个好人。
原来是把自己当猴耍了。
哪怕是心中对于李善长萌生出诸多的恨意来,可最终朱棣也没有选择杀死对方。
毕竟,李善长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者说一旦事情闹大了的话,那么他的脸面也会荡然无存的。
原本站着的朱棣这个时候有些有气无力的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露出颓废之色。
“传朕旨意,将李善长圈禁府中,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其他人一律罢官夺爵,贬为庶人,发配南疆,永不叙用!”
朱高燧得到确切的旨意,不敢继续逗留,连忙抱拳施礼后离开了。
许久之后,朱棣才回过神来,把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太监李兴唤到了身边。
“李兴,你去作为浙江的镇守太监,帮朕盯着点儿浙江这块地方,防止再次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说有什么人让你觉得跟朱允熥有关联,立马擒拿下来,准许你先行事!”
李兴作为朱棣比较信任的太监连忙领命,匆匆离开。
在四下无人之后,朱棣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一步,让他着实是有些意外。
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一抹无力感。
此时可谓是内外交困。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