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肌肤上,弄得她心里莫名地痒,黎夏想躲开他的气息,却被他悄悄抓住了手往身边拉了又拉。
他的力道很重,重到让黎夏的身体,一不小心就往他身上靠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支起身体,狠狠瞪了他一眼。
杨舒怀却只笑笑,颇为得意。
桌面上的众人畅谈生意上的事,频频与他对话,而他也不忘放开手,一边跟众人介绍黎夏一边抚摸着她的手指说:
“黎小姐是我的朋友,前段时间刚回国,想在云港市发展,我希望大家能多多照顾她。”
其中一人:“既然是杨局要求,那我们肯定会关照黎小姐的。”
“黎小姐想在云港市发展,如果有什么项目,我们可以一起做。”另一人说。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些巴结人的话,表面看起来是给黎夏面子,其实都是在奉承杨舒怀。
黎夏被捧在众人中间,像一块明玉,她心里也清楚,今夜过后,她就会拥有很多人脉资源以及金钱,可她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些人并不是真正地欣赏她。
之所以成为位高者,是因为把她当明玉一样捧着的人,是杨舒怀。
然而杨舒怀只是要求大家帮她,却只字未提,南港口的地。
中途黎夏悄悄提过,他却也只是一口带过,那是以后的事。
所以,杨舒怀要怎样?
黎夏越来越不理解他了。
饭局结束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场,整个场子,就剩下黎夏与杨舒怀。
杨舒怀坐在位置上,慢悠悠地抽烟。
黎夏想直接离开,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直到静雅提醒她该走了,她才站起身往门口走,可是刚到门口,她还是忍不住转身,走到杨舒怀面前。
高跟鞋的脚步声滴答滴答,黎夏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盯着他,可他仍然低着头抽烟,不看她一眼。
“杨舒怀,你到底想怎样!”
杨舒怀闻声,慢慢地弹开烟灰,才仰起头看她:“我没想怎样。”
“为什么黎百坤找的人是你?”
“这你得问他。”
“问他问得清楚么,问他有问你杨舒怀清楚么。”黎夏心里满是一股怒火:“你知道我在想办法争取南港口的地,为什么偏偏来跟我作对,搅我的局。场面上叫人帮我,说实话,要是没有你开金口,谁又敢真帮我。”
说着说着,越发觉得委屈,声音都变了好几分,“就算我不跟你,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也大可不必对我赶尽杀绝,难道非要逼我离开云港,你才满意?”
杨舒怀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弱小又可怜。
对视几秒,他才慢悠悠地说:“你觉得你还能找到比我更有能力的人吗?”
黎夏抿着唇,没说话,只是脸色越发泛白,难看。
“这些年,跟着霍元云,都学会了什么?”他冷眼看着她,语气冰冷:“不知道求人?”
“好。”黎夏哽咽道:“杨局,我求你帮帮我,帮我救霍元云,我不要南港口的地了,只要能救他出来,我们马上离开国内。”
“我tm就是犯贱,居然让你求我!”
杨舒怀猛然站起来,随手拿起烟灰缸砸在黎夏脚边,嘭!
巨大一声响,四分五裂的玻璃到处都是,黎夏面不改色,顷刻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不哭泣。
杨舒怀走到她面前,表情恶狠狠,没有丝毫怜悯:“我告诉你,霍元云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死刑,你要是想跟他一起死,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那张极为凌厉的脸被无限放大,“只要你黎夏活着一天,就休想离开云港市,休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黎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不服气”的心全显露在眼睛里。
她越是这样,杨舒怀就越来气,气得握紧了拳头,却只敢说一些威胁人的话。
“我能弄死一个霍元云,就能弄死下一个“霍元云”,你别期望谁能救你,尤其是魏明!”
“那也请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黎夏冷冷丢下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杨舒怀看着她的背影,心痛到失语,猛然间,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视线模糊之际,看见两三个服务生朝着他奔来。可他期望的是,她能回头看看,可惜,并没有。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累了。
静雅在楼下等了很久,最先等到的却是魏明。
他知道黎夏在楼上遇见的是谁,他害怕黎夏吃亏,想要上去找她,却被静雅拦住了去路,她说,我觉得黎总与他,要了结了。
可是魏明还是想上楼,他推开静雅,正要往电梯处跑,电梯门却开了。黎夏红着眼眶,一脸无神地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走到两人面前,平静地说:“我不要南港口的地了。静雅,你陪我出国吧,我想去国外,继续经营酒庄。”
魏明站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
“夏夏,我陪你出国。”
黎夏茫然地看向他,点了头。
回到车上,黎夏仍然能想起杨舒怀说的话,能想起他的语气,她坐在副驾驶,瞥了一眼魏明,可他微笑的样子,依旧那样阳光明媚,依旧让人安心,依旧那样,让她多看一眼就丢了烦恼。
车子刚驶出华明楼,却被迎面而来的救护车逼退,车子不得不靠边让行,白色的救护车一晃而过,与黑车重影,竟然让她有片刻失神。
恍惚间,她想起杨舒怀的话与他凌厉的眼神。
“夏夏。”魏明抓住她的手。
黎夏回过神,眼神都坚定了几分:“我不想多待一天,明天就走吧?”
“好,我今晚就订机票。”
霓虹灯下,繁华似锦。偌大的城市建筑一片片从眼前晃过,又归去黑夜。又再归来时,却是另一片繁华。黎夏透过车窗,看见这一幕场景,总是在想,当初要是能放下所有执念不回国,或许霍元云就不会出事,或许杨舒怀就不会这样难过,或许她也会更好过,或许……现在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生活幸福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