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琇英安排好了一切,便是离开兰院回自己的房里歇息去了。
老夫人入土后,慕琇英本应搬出慕府居住的。只因她心里放不下慕思欢,才将离府之日往后推迟了去。
慕清德多年不见自己的亲生胞妹,自然是乐得慕琇英留在府上叨扰他的。
慕琇英刚回了房,便听下人来报:余妈妈求见。
她命人请进余妈妈,心下却是疑惑。两人刚从兰院分离不久,余妈妈现下寻她又所为何事?
余妈妈入了屋,待慕琇英摒去旁人后,便是直直跪在了慕琇英跟前。
“求宁夫人念在四小姐孝心可嘉,照拂四小姐一回。”
余妈妈本一直习惯于称慕琇英为小姐的。不过被慕琇英纠正了一回后,她便改了口,唤了慕琇英做宁夫人。
余妈妈这么一求,慕琇英便有些觉得莫名好笑。这无缘无故的,余妈妈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慕思欢时时伺候母亲身旁,也算是为自己尽了一份孝义的。念着这番情义,自个儿自当照拂着慕思欢几分,何需余妈妈一番恳求呢?
慕琇英责怪似的看了余妈妈一眼,笑道:“便是你不说,我也会照拂着欢丫头的。你这么一求,倒显得我不顾情意了。”
余妈妈听到慕琇英的话后,并未宽下心来。又是磕头一拜,向慕琇英解释到:“宁夫人误会了,奴婢这次来,实是求宁夫人救四小姐性命的。”
“哦?”
余妈妈这焦急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大难临头似的。难道她知道是谁人下毒谋害四丫头的?
慕琇英心头疑惑非常,待余妈妈说出后话,她便确定余妈妈知晓其中之内情了。
“哎,都是奴婢的错,才令得四小姐陷入了如此险境。”
说起此事,余妈妈心里着实内疚得很。
慕思欢平日里的为人如何,余妈妈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然她也不会在慕琇英面前,将慕思欢一顿好夸了。
要不是她这张嘴不严实,四小姐定然不会惹上此般大祸的!
“余妈妈,你倒是好生说说,这中毒之事怎的跟你扯上干系了?”
“宁夫人有所不知,老夫人生前,将所有东西都留给四小姐了。”
慕琇英一听这话,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自家母亲有多少财产,她也不知其数。不过她知道的是,母亲的那些私产若拿来跟这幕府的公产相比,也是只多不少的。
这么多的东西留给这么一个势弱的庶女,难怪慕思欢会招来记恨了。
可母亲为何不让兄长接手这些东西,反而将其留给了一个尚未及笄的孙女呢?而且还是个庶女!
女子皆得外嫁,这些东西给了四丫头,不就是明着把东西往外送吗?
在慕琇英看来,此事处处透着怪异。若不是余妈妈还有后话,慕琇英定然会觉得慕思欢的心机不简单了。
“老夫人去世前,曾将老爷唤至跟前交代过此事。老爷应承过老夫人,不会取其一分一毫。只是……”
哥哥应承过母亲?这么说来,母亲定然是清醒时做的决定了。
若是这样,倒不存在慕思欢耍手段一说了。这要真是慕思欢想法骗到手的,自己也只得赞一声好手段了。
母亲做事向来分明得很,认定之事任谁也无法逆转。纵然母亲犯了那莫名的病症,也断不会随意做下这般决定的。
此事既是母亲遗愿,哥哥也已然认同,她自是没有异议的。
看来母亲对四丫头,不仅仅是疼爱这么简单呢。四丫头小小年纪,有何本事得母亲看重的?
“余妈妈,既然你寻我做主,有什么话你便放心的说吧。”
果然,琇姑娘还是以前的纯直性子。得她之助,定能保四小姐安稳无忧。
“夫人曾想将老夫人的私产充公,奴婢一不小心,便把老夫人将私产留给四小姐的事说出了口。”
话说到这,慕琇英便已然明了。
原是嫂嫂别有居心,做下这谋财害命之事来。可就算知晓了祸首是谁,慕琇英也拿她没法。
无凭无据,便是诬陷。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强求兄长休妻吧?
也正因为没有证据,余妈妈才没有当众说了出来。她人微言轻,自然得求来一个靠山相助,助慕思欢逃过劫难了。
她一生一世都是老夫人的奴,老夫人将她赐给了四小姐,她自当尽力伺候新主。却没想到自己还没赶得及伺候主子呢,就给主子惹来了大祸。
她这心里实在难受得很,万分觉得对不住老主子。
“余妈妈,想来你也明白,此事我不好多加干涉。今日你先行回去,我现下就遣人从将军府招个厨子来。便说是送给四丫头做私厨的,为她补补身子。除了吃食,其他的便要你多加留心了。”
既然四丫头得母亲看重,她自不会让四丫头被别人轻易残害了去。
“多谢宁夫人。”
余妈妈叩谢离开后,慕琇英仍是琢磨着老夫人将私产留给慕思欢的用意。
余妈妈对母亲,绝对是忠心耿耿的。她此般在意四丫头,其中定有几分母亲的意愿。
再者,余妈妈也是个敞亮人。想必四丫头的德行是个不错的,她才会如此作态。
母亲既然想四丫头过得好,她自不能让四丫头有所损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