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谢斯南的心头。不管是作为厨师还是妃子,她都是一个高傲的人,这种高傲不是傲气,而是对精益求精的追求。她的脸上热浪翻滚,几乎无从辩驳。面对郭春道这样的人,自己又无从辩驳。
然而,内心的不甘与倔强让她不愿意轻易放弃。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想,谢斯南大概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如今变成了自己,在这位郭公公面前显得得如此狼狈?她又羞又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郭春道嘴上还在讽刺,但他现在心里却安心了许多。他一直在琢磨谢斯南的行为,昨日听闻那老宫女说她要用一种新吃食孝敬潘贵妃,心中疑窦丛生。谢斯南一向高冷,而且一个士族大小姐,哪里会做什么菜,若她真有如此心思,也落不到这般田地。
但是,回想前几日见她那若有似无的恨恨的神情,难免让他心生疑虑,她是不是真的是失忆了?
他暗自思索,前几日见她确实有些疯疯癫癫,如今来求证,她的字也写得如此不堪,应当果然是失忆了。
只是她昨日怎么要想起孝敬潘贵妃,郭春道心中不禁一阵冷笑,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这小娘们,真是可笑,皇帝虽然不喜欢谢斯南这副德性,但总是对她的才华欣赏有加,潘贵妃不喜欢与人分享圣爱,这小娘子竟然还想用她的手艺讨好潘贵妃,未免太天真。”
讨好潘贵妃?谢斯南失忆了,不可能是这个老宫女的主意,他回头看了看边上的幼宁,哦,原来如此,是你这个小东西的主意,他点点头。
“你说你要孝敬潘贵妃,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谢家小姐如此高傲之人,怎会知道如何做菜?”
这句话将谢斯南问住了,顿时愣在原地。我不会做菜?但谢斯南恐怕真的不会,她心中暗自焦虑。她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心中惶急:“我……我都是梦里梦到的!”
郭春道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怎么做不出这样的好梦?谢贵妃,我知道您的难处,你贵为陛下爱妃,难道你真打算用你的‘新吃食’来讨好潘贵妃?潘贵妃心地最是良善,倘如难吃,她要受害,倘若好吃,她一定会为你转告陛下。”
郭春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你于冷宫之中不思反省,还想与贵妃争宠!进而让陛下知道回心转意?哼,这等算计,真是让人胆寒啊!之前都称赞你心志忠纯,不争名利,我看。”
他顿了顿,直接除掉陛下的女人,不妥,但是先除了她的羽翼,哼哼,他突然换了个腔调:“不过臣知道,您不至于有这样龌龊的想法,所以我看,这是她!的!主意!”他指向幼宁。
“我?我!”幼宁见状,心中不满,但又不能出卖贵妃,她呜咽了半天,辩解道,“郭中臣,您是宫里老臣,侍奉过两位陛下,您这样德高望重,总不能随便冤枉人吧?谢贵妃失忆本已可怜至极,现在梦见做菜,想与姊姊分享,何来为了争宠讨好谁?”
“幼宁,住口!”郭春道毫不领情,他声音猛然提高,目光冷厉如刀,直指幼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个小丫头!居然暗中挑拨后宫姐妹之情,还好被我吾识破!卑鄙贱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幼宁刚刚有点被他的怒气吓到了,现在心中的不平再也不愿就此隐忍,她愤怒地反击:“你!你这个伪君子,阳奉阴违,背后陷害谢贵妃,明明是你那天送的汤药有毒,才导致她失忆的!现在又来非礼!你假传圣旨,狐假虎威,心怀不轨,欺负人也不过是个小丫头!”
郭春道不怒反笑,他拍拍幼宁的肩膀,把她拉起来,言语带着戏谑意味:“好好好,好一个伶牙俐齿,我现就在这里替谢贵妃铲除奸佞。”
他背过身去,猛然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颊上,声音清脆而响亮,幼宁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心中一阵羞辱涌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郭春道冷笑着:“刚刚不是挺能说?”随即又突然一拳挥出,直击幼宁的腹部。力量之大,让她弯下了腰,痛苦地捂住肚子,脸色苍白。紧接着,他又用力一脚踢向她的膝盖,幼宁疼得跪倒在地,无法站立。
“你一个贱婢,凭什么来掺和宫里的事情?看样子你还是不懂。”郭春道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慢慢逼近,突然抬脚,重重地踩在她的背部,犹如一记闷雷,幼宁吃痛地蜷缩着身体,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发得意,抓住幼宁的头发用力向上拉,逼迫她抬起头来,毫不留情地朝她的脸上又是一记巴掌,这回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映衬得她的脸色愈加惨淡。
“小贱人敢多说一句,我让你后悔!”郭春道咬牙道,眼中透出不屑与狠戾,似乎在享受着这一过程。
幼宁脸上泪水与鲜血交织,她咬紧牙关。然而,郭春道的暴力与羞辱并未就此结束,随着他一脚蹬在她的侧腹,幼宁痛苦地翻滚在地,仿佛一只失去力气的小兽,任由他肆意践踏。
张阿娘在边上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昨日被郭春道的手下逮住,不敢说出殷贵嫔的事,只好顺嘴胡诌说是要去给潘贵妃的,原本想保住自己,没想到招来如此祸端。怎么办?怎么办?这当如何是好?郭中臣能不能放过自己啊?她看几个宦官都围着谢贵妃和幼宁,悄悄退出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