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宫的静谧中,时间仿佛被延长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漫长,谢斯南的心中满是焦虑,似乎每一秒都在煎熬。她今天早早来到了灶房,独坐在灶房的一隅,目光柔和却忧郁,回忆起过去几天的种种经历。
张阿娘这几日外出探听消息,却始终未能见到清澄,众人都是面带失望。谢斯南对此倒不太在意,反而暗自庆幸,觉得芥末酱未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或许这也是一桩幸事。
但是昨日张阿娘将最后一点芥末酱带出去后,迟迟未归,谢斯南其实不想让这个老人去碰什么运气,虽然她平时是个毒舌妇,但其实心肠不坏。
夜色渐沉,大家在厨房中等候,心中暗自揣测:“阿娘何时才归,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而张阿娘当晚归来时,神色匆忙,略显躲闪。幼宁以为她又像上次那样晚归,带回了美味的佳肴,脸上满是期待,然她却并未说起任何好消息。张阿娘只是一言不发,眼神游离,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阿娘,你可曾见到殿下?”幼宁急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希望。
“未见,未见。”张阿娘敷衍地回应,语气中却透着几分沉重,随后便匆匆扒了几口饭,回了自己房中,留下幼宁满脸困惑。
谢斯南心中渐起疑虑,张阿娘这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然而清晨的冷宫,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青石地面上,环境的宁静与她内心的担忧形成鲜明对比。她环顾四周,厨房中的一切似乎都在静静等待,但她的心却如同被压上重石,难以释怀。
“若这次的芥末酱未能得到殿下或者贵嫔的喜爱,我又该如何自处?”谢斯南自言自语,心中暗想。她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感受着木质的温度,却无法平复心中的焦虑。
就在此时,幼宁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苍白,喘息不止:“贵妃娘娘家!张阿娘让我提醒您,若郭中臣问起,务必称做芥末酱乃为孝敬潘贵妃。”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门被猛地推开的声响,郭春道的声音如同利刃般划破了冷宫的宁静:“谢废妃,你好大胆子!”他的语气透着一股阴险的威压,犹如狂风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张阿娘见势不妙,眼中闪过恐惧连忙向后退去。刘婉娘面露惊愕,神色尽显担忧,她想上前询问,但看对面气势汹汹,还是退到了一旁。
郭春道的目光犀利如刀,扫视着四周,冷冷地说道:“谢废妃,出来!你在冷宫中不思反省,竟敢制作‘妖物’,妄图带出冷宫,究竟意欲何为?”
谢斯南心中一沉,面上强装镇定,暗自思忖:“郭太监这是想要报复谢斯南吗?我该如何应对?”
她微微抬头,迎视郭春道,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淡漠:“郭中臣,您所称的‘妖物’究竟指何?我只是在制作酱料而已,莫非是我所制之芥末酱?”
“哼!”郭春道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语气中透出一丝嘲讽:“谢废妃,您身为大户小姐,竟然会亲自动手做菜,皇上让你来此是为了反省自身,祛除傲气!不过,这也让我想起一件事。”
他向侍从挥手,命令道:“拿来纸笔!”
侍从迅速将纸笔送到郭春道手中,他将纸放在谢斯南面前,目光如炬:“你在这里行伙夫之事,倒不怕给皇家丢脸!你写一首诗来吾看,是不是握久了铲刀,连陛下的栽培都忘了?”
谢斯南从小喜爱琴棋书画,和皇帝萧鸾栽培并无关系,郭春道狐假虎威,字字不离皇上。但宋以安哪里知道这些,她心中一紧,面上努力保持镇定,但心里已然慌乱不已。
她虽然外表还是那个谢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诗词、知道一些唐诗宋词,这字,只能怪自己小时候只顾嘴馋,没有顾及上书法课。
“我……不太擅长写诗。”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遮掩心中的慌乱。
郭春道的目光如刀般锐利,他盯着谢斯南,似乎在审视她的一举一动:“怎么,难道连写首诗都不敢?你身为谢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时傲气哪里去了?吾告诉你,现在是贵妃娘娘要你写!”他不敢假传圣旨,于是说是潘贵妃要她写的。
谢斯南咬咬牙,这死太监,我书法从小未曾下过多少功夫。她心中默念,想了想苏东坡的那首着名的《黄州好猪肉》,于是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我试试看。”
她拿起毛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顺利写下去。她凝神屏息,最终写道: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字迹虽然努力写得一丝不苟,却依旧流露出几分稚嫩,完全没有当代才女应有的风范。她抬头,看到郭春道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心中不禁一沉。
“这……这是哪里来的字?”郭春道冷笑,他此时反而放心了许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难道谢家大小姐的诗词造诣,竟然连这点字都写不好?看来果然是精神失常,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谢斯南心中一阵不安,她还真觉得有些羞愧:“这只是我临时写的,或许许久没有练习,字迹有些生疏。”
“生疏?”郭春道目光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再怎么生疏,也不该写得如此丑陋。吾看是名不副实?否!或是欺世盗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