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样儿,好似迫不及待的要他们的爹去试一试这衣服合不合身。
林洲白怔了怔,诧异地看了莫染柒一眼。
莫染柒淡定地笑了笑,“对,人人都有。”说着,她起身走到一堆东西的桌子旁,三两下翻找出另外两套递给山青,这是他和水秀的。
山青看看屋里的几人,突然静下来的氛围,让他头皮一麻,他顾不上什么无不无礼,飞快地说道,“莫姑娘,我马上拿去给水秀!”说完,他就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厅。
在成衣铺子的时候,山青就知道莫姑娘给他和妹妹各买了一套衣服,他嘴笨,推辞不了,当时想着走出成衣铺的时候单独拿出来的,结果被一件钱袋子的事情给忘了,回到宅院一股脑子的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到大厅中。
他走后,大厅里又恢复了温馨的画面,林言澈兄妹三人执着于他们的爹去试衣服,他们扑闪着大眼睛,眉毛弯弯,笑得甜甜的。
“爹,娘给你买的,你不去试试吗?”
“嗯嗯,我想看爹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
“爹好看,小汐也想看。”
这兄妹仨你一言我一语,林洲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很快就招架不住,想板起脸呵斥他们不要胡闹,又觉得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这一件小事而变僵不值得,于是他有些无措地看向莫染柒。
而后者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几个孩子如此粘着林洲白,很大的原因是长期缺失父爱,面对突然出现的林洲白,不凶又有耐心,给足了他们安全感,三个小家伙当然会欢天喜地、暂时忘却她这个娘。
她才不会吃醋!
莫染柒慢慢悠悠地倒茶喝茶,轻抿一口,芬芳甘冽,清香怡人,好喝极了!
林洲白见状,眉毛轻轻挑起来,眸子似隐含了笑意,仿佛方才无措的神情是一种错觉,他垂眸看向一脸期待的林言澈兄妹三人,心间一软,泛起难以言喻的酸胀。
他们本该被一堆人拥护着,本该在父母身后任性娇蛮的。
林洲白眸光微动,无奈地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现在,以后,他就是他们的爹了!
林洲白拿过那套衣服正准备起身,却突然拳头抵着嘴唇咳嗽起来,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却,脸色转变成了纸一样的白色,他抵在唇边的手沾上了点点血丝。
又发作了么?
林洲白极力控制着剧烈的咳嗽。
“爹怎么了?”
林言澈惊呼一声,他们兄妹仨霎时惊慌起来,围在他们爹的身旁,手足无措地站着,伸出小手又缩回来,急得得眼里溢出水雾。
“娘,爹……爹他咳血了……”
林言辞不安地朝他娘亲高喊一声,他紧张得直挠头。
林言汐已经哭了出来,从她有记忆开始,村里人都说她爹娘已经死了,爷爷奶奶骂他们是赔钱货,三叔小姑和堂兄说他们是没爹没娘的野种,林家人对他们随便打骂也不给饭吃,后来有娘了,没人再敢打骂他们,可总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她人小,不懂那是什么眼神,但也知道那是不好的。
她曾想让娘带个爹回来,大哥却拦下她说娘很忙,他们不能因一点小事就去打扰娘,要乖乖的。
然而,就在昨天,爹从天而降了,还是和娘一样温柔又长得很好看的爹,村里都找不到这么好看的。
她还没来得及带这个爹回去告诉村里人,她有爹了,然而,这个爹好像快没了……
“哇……”
林言汐张大嘴巴哇哇的哭了起来,小小年纪的她,认为咳血就是无药可治的,她的这个爹肯定是要没了,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眼里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水汪汪的,好不惹人怜爱。
看到林洲白咳血的那一刻,莫染柒已经心惊地起身来到她面前,看到他咳出的点点血迹有不正常的黑色。
他中毒了?
莫染柒在心里猜测。
“哇……”
林言汐张大嘴巴哇哇的哭了起来,小小年纪的她,认为咳血就是无药可治的,她的这个爹肯定是要没了,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眼里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水汪汪的,好不惹人怜爱。
忽闻惊天的哭声,莫染柒失惊地低头看向攥紧林洲白衣角哭的林言汐,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她好揪心。
她还从未见过林言汐哭得如此伤心。
林洲白已经停止咳嗽,脸色还是很惨白,眼神有些迷茫,好似不明白林言汐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莫染柒也不明白,正想拉过林言汐,余光接触林洲白手上沾到血迹,难道这小家伙以为她的爹……
“爹、爹是不是要死了…嗝……”
林言汐哭到打嗝,含糊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是以为林洲白又要离开他们了!
莫染柒一时无言,心中也有担忧,林洲白究竟中了什么毒,是不是没找到解药?怎么看着比昨天还严重了。
林洲白强压下再次袭来的咳嗽,有些生疏的将哭得厉害的林言汐抱起来,“爹别哭,爹不会死。”
“真、嗝、真的吗?”林言汐打着嗝带着哭腔问道。
林洲白用衣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真的,爹不咳了。”
莫染柒皱眉,她看到林洲白的另一只手紧握拳头,由于握得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显然他在隐忍。
“小汐,来娘这儿。”
她伸手将林言汐抱过来,安抚着她,“你爹只是受了点伤,不会有事的。”
其实莫染柒心里也没底,她不知道林洲白中毒的程度,也不知道他中的毒有没有得解。
看林洲白隐忍的脸色,她猜是后者。
屋子里的哭声很快惊动的山青和水秀,他俩一下子冲了进来。
“主子!”
山青急切地喊了一声,疾步走到林洲白面前,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小小药丸给他。
林洲白吞下药丸,紧握的手慢慢松开,脸色肉眼也可见的在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