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杀我,我错了,我不该害你的,我错了,求求你,
我还有很多私房,我全部都可以给你,你的下半辈子还有指望,求求你了…”
史湘云害怕的失声惨叫,连连后退,可双腿却早已发软,完全不听使唤,
吕姨娘也不打算停手,她早就不想活了,当初她从鬼门关回来,本来还想再自我了断的,
老夫人跟她说,若是她死了,就没人记得那个可怜的孩子了,
说只要她好好活着,没准哪一日那个孩子就回来了,
可她厌恶百里正弘的靠近,所以日日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守着她的院子…
可今日她不想活了,这个女人害了她的孩子,她必须死,
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史湘云,越靠越近,剪刀快要挨到她的胸口时,清虞迅速推开门打落了剪刀,
吕姨娘一怔,疑惑不解的看向清虞,
“大小姐,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还想保护她,她可是害了你生母,”
清虞朝地上吓得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史湘云看了一眼,眼神冰冷,轻声道,
“吕姨娘,你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搭上一条命吧?再说我同样跟她有仇,你直接杀了她,我找谁解恨?”
吕姨娘又是一愣,
“大小姐,您?”
清虞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药瓶,对着史湘云薄唇轻启,
“这药苦,很苦,服下后不会死,但是会如蚂蚁啃噬般疼痛,你还会时时刻刻想起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他们会如影随形般跟着你,直到你死,
史氏,这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我给它取名幽梦,没有解药,
希望你坚持的长一些,毕竟你还有别的惩罚…”
清虞说完,果断上前徒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将药全部倒进了她的嘴巴里,
史湘云还想反抗,可清虞的手劲岂是她反抗得了的,一整瓶药一点不剩的全灌了进去,直到她没法吐出来一丁点儿,清虞才嫌恶的甩开她,
清虞说出口的话冷得渗人,“史氏,当初我被送到信安前,和祖母一起生病,也是你的手段吧?
你想除了我,因为我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你外室上位的身份,
你也想除了祖母,因为祖母不认可你,可我母亲刚过世不久,你不敢,你怕我们死了,会很快查到你,
所以我和祖母就病了,你便趁此机会向我父亲提议,打着为我好,让我安心静养的名义将我送走,
可祖母不能走,祖母不是父亲的亲母,但他是祖母拉扯大的,若是祖母也去了信安,外人会怎么说他?
你的事外人不敢说,也懒的说了得罪他,可祖母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不一样,”
史湘云瘫在地上,费力的将手指伸到喉咙里试图抠吐,
可干呕了半天,一点药都没吐出来,听到清虞的话,她自嘲般的苦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说的对,可最终送走你,还不允许夏侯家的人接你回去,也不允许你祖母随你去,不允许人出京看你,
想要你自生自灭的人,都是你父亲,你恨我是应该的,可你父亲你也该恨,”
清虞轻笑一声,“是啊,你虽然是在挑拨离间,但我不是你的一对蠢货儿女,”
她的父亲凉薄自私,她又不是第一日知道,谁欠了母亲,她都会讨回来的。
史湘云忍着痛苦压抑的声音,爬上前卑微的对着清虞求情,
“所有的恶事都是我做的,珊儿和景邬都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也是你父亲的孩子,都是和你有血缘弟弟妹妹,你已经给我下毒了,我知道我的下场不会好了,
我求求你,你不要再为难他们两个,你日后嫁给肃亲王,也需要娘家的依靠不是吗?”
清虞看着这张面目可憎的脸,毫不留情的再次甩开她,
“侯府已经把你的事告诉史家了,你猜你的兄嫂会怎么做?”
说完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出了门,
留史湘云呆楞在原地,
吕姨娘想了想,直接对着史湘云打了几巴掌,收起剪刀跟着出了祠堂,小跑着追上了清虞的脚步,
“大小姐留步!”
清虞转过身,神色不变,看着吕姨娘问道,
“吕姨娘有事?”
吕姨娘对着清虞郑重地行了一礼,
“妾多谢大小姐,若没有您,只怕妾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知道我失去孩子的真相。”
清虞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吕姨娘,温和道,
“吕姨娘倒是比平日鲜活了很多,你还年轻,若是愿意,好好养养身体,总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府里不会再有人害你,
若是不愿意,这世间有诸多风景,也有诸多有意义的事可做,吕姨娘不该将自己封闭,
要是有需要,祖母管家,你去跟她说,她都会愿意帮你的。”
清虞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吕姨娘看着清虞修长纤细的背影,喃喃自语,“大小姐说我鲜活了很多?”
春茶很认真的回答,“是啊,姨娘,您还年轻,当然鲜活了,没了害人的大夫人,侯府以后就安生了,再没有人会苛待您了,
只要您自己想得开,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的。”
清虞并不知道吕姨娘主仆说了什么,她回到熙和院后,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味锦,明日我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史氏外室的身份,你去办。”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味锦答应完,立马一溜烟的跑了。
“巧梳,将阿苕的卖身契取来还给她,再给她准备30两银子,”
“是,小姐。”
巧梳很快就将卖身契还给了阿苕,又递过去一个荷包。
阿苕激动的跪在地上对着清虞砰砰磕头,
“奴婢多谢小姐,”
清虞坦然受了她的跪拜,“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好好生活,日后若有需要,可以再来侯府找我。”
“是,奴婢记住了,”
阿苕又感激的磕了一个头,才流着泪起身离开。
清虞这才看向坐在旁边的喜儿,“姑姑,你怎么打算呢?”
喜儿看清虞如此能干,做什么都井井有条,又有这些忠心的人跟着她,十分欣慰,
“我还是去公良先生的清风楼做豆腐,这样能时常见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