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林微笑着点了点头,随手拈起一根,试了试手感,然后一挥手,看都没看,就精准无比地刺入皮特的头顶百会穴,直没至柄。
随后,只见他双手连连挥动,如同音乐家在演奏乐器一般,将剩余的99根黄金针,全部刺入皮特的头部,全都只留下针柄在外。
岳东林的手速之快,让一大群旁观者,只看到了一片残影,还没等看清楚,就已经完成全部进针。
连一旁特意安排的几个摄影师,都没来得及推拉变焦,就已经进入到下一个环节了。
岳东林也不管其他人惊讶的表情,此时他已经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对皮特的治疗之中。
他围着皮特的头部转了一圈,检验了一下进针的情况;确认无误后,开始教给杨远堂和让博士:都需要在哪几根针的针柄上,用哪根手指按住,以及按多久;然后换成另外哪些针,按照什么样的顺序,多大的力度(带电量),以及停留时间。
将整个流程和重点步骤,全部一一交代清楚,确认二人全都记住后,岳东林才开始站到了皮特的前方,微闭双目,双手环抱于胸前,开始运气。
众人都知道这是关键环节,既紧张又期盼,忍不住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绝对安静,不能打扰到岳东林。所以全都安静地站在原地,谁都没有说话和随意走动。
岳东林运了一会气,并开天眼仔细查看了皮特的大脑内部,与黄金针的接触部位,确定下来电疗的顺序后,才缓缓伸出双手,五指萁张,罩向皮特头部的黄金针柄。
刚刚接触到的,只有八根黄金针,只用了岳东林四根手指;而一瞬间,杨远堂和让博士,都感到了从按住的黄金针上,传过来的微弱电流,进过手指、手掌、手腕,传导到黄金手镯上面,构成了回路。
与此同时,皮特的头部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立即就恢复了平静。只是,头皮上,依然可以看到,轻微的血管蠕动和皮肉抽搐。
众人都在紧紧地盯着皮特的面部,因为在岳东林接通电路的时候,皮特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居然也随之而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好像是有了明显的感觉。
岳东林并没有停留,手指开始不断地变换位置,在不同的黄金针上点按,有快有慢、有长有短、有重有轻、有揉有弹……
旁边的人看上去,岳东林的十指,就好像是在弹钢琴一般,灵动无比,刚柔相济;堪称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蜻蜓点水,柳叶摇风。
杨远堂和让博士,都严格地按照岳东林之前交代的步骤和要领,为皮特头部的黄金针连接回路,而他们在操作的过程中,也在时时感受着不同的电流、不同的走向。
尤其是杨远堂,因为出国前恶补了经络和穴位的知识;因此现在对岳东林的施治方法,多少看出一些门道来。
他一边以超强的记忆力,将岳东林进针的部位与穴道记下来,一方面还记住了岳东林带电时的施治顺序、频率、手法、流向,以及电量强弱等。
杨远堂觉得自己此行最大的收获,肯定是作为老师的助理,而亲身感受到了电针术的神奇。他暗自想着,回国以后,一定要将此次电针术的全过程反复研究,再去请教华仲春,把自己搞不明白的几处穴位的作用问清楚。
他打算将这次病例的全部影像资料,都拷贝回去,作为自己的下一个新科研课题,申请中华医学会的专项资金;成立研究组,争取尽快拿出成果来,填补一项国际医学领域的空白。
让博士在一边,也是既震惊又欣喜。没想到自己会幸运地成为志愿者,能够亲身感受岳神医的电针术;他虽然不懂其中医理论,但手上的电感,以及亲眼看到,皮特头部细微的颤抖和蠕动抽搐,都是电针术最直观的临床反应,他必须牢牢记住。
当然,根据之前的协议,普利斯会为每一位参与者,提供完整的视频资料及病例;但亲身感受,却是除了杨远堂以外的唯一一个,这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普利斯和其他人,都在仔细地观看岳东林施治,但是也都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他们既不懂中医理论,也没有亲自上手,体验不到电感,也就失去了最直观的感受。
但是众人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因为大家的心里,都充满了期待,都在等候一个堪称奇迹的时刻到来。
治疗的过程很顺利,虽然耗时很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累,期间也没有一个人走动过一次,更没有人发出过任何声音。
直到岳东林缓缓停下来挥动的手指,杨远堂和让博士也都感受到,岳东林的电量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
看到岳东林缓缓睁开双眼,轻出一口气后,二人知道,治疗已经结束了。也都各自收回来,一直伸着的手臂,却惊奇于一点都不觉得累。
见到岳东林结束了治疗,普利斯先是拿起一旁托盘上的湿巾,递给岳东林,一边看向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的皮特,不知道是否立即开口询问岳东林,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会再问。
岳东林已经看出来了普利斯的顾虑,但是他此时真的很累,于是简单说了句:“过半个小时,如果皮特还没有清醒过来,那可能就是……我失败了。现在,我需要休息……”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独自走向一旁的休息室。
这几个小时的治疗,确实很累人:不但要控电,还要随时随地检测皮特脑部的状态;一直开着天眼,贯注先天真炁,也让他感到了,体内原本浑厚澎湃的先天真炁,都快要枯竭了。
于是岳东林进入休息室,连白大褂都没脱,就在床边上叠迦盘坐,运转起大衍浮屠诀,快速恢复自己的先天真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