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严阳焱微微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的古琳,开口问道:
“古长老,媚月霜那边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古琳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宗主,媚月霜说,韩长空给她留了一块玉简便匆匆离开了红岩镇,玉简里的内容也只是一些道歉的话,并未提及他的去向和后续计划。”
严阳焱静静地听完,缓缓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索:
“韩长空的事情,尽量先不要传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对外就宣称韩长空接受了宗门的秘密任务,正在执行中。另外,派一位可靠的弟子专门看守魂灯殿,密切留意韩长空魂灯的变化,一有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他的语气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问道宗外门,一片宁静祥和,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路边的花草。
王铁满脸无奈,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跟在一个扎着俏皮丸子头的小丫头身后。
这小丫头不过五岁模样,却活力满满,像个小太阳,周身洋溢着灵动的气息。
“小祖宗,你这一年可把咱们这片的弟子折腾得够呛,韩叔叔回来要是知道了,指定得生气。”
王铁苦着脸,声音里满是宠溺。
他堂堂一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此刻却被这个小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小丫头脚步一顿,脑袋一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铁哥,你都一把年纪了,为啥一直管韩叔叔叫叔叔呀?”
王铁挠了挠头,憨笑着解释道:
“哦,这不是我爹和韩长空称兄道弟嘛,按辈分,我自然得跟着叫叔叔,这辈分也就跟着下来了。”
小宝自回到宗门后,宗门本想把她托付给钟瞳照料。
可那些天赋异禀的弟子,平日里不是忙着闭关苦修,就是外出执行宗门任务,根本抽不出时间照顾一个小孩子。
宗门长老们一番商议后,觉得还是让王铁这个外门的“老油条”来照顾小宝最为合适。
大家想着,跟着王铁,说不定小宝能更快地适应宗门生活,茁壮成长。
事实证明,这一年小宝的成长速度堪称逆天。
如今的她,已经达到了练气二层。
整个外门都知道,这小丫头是韩长空的晚辈,大家多少都得给几分面子。
“小宝,刚刚钟瞳前辈传来消息,说明天开始你得闭关冲击炼气三层,不然就要揍我了。”
王铁小心翼翼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小宝听了,小脑袋一低,满脸愧疚地摇了摇头:
“哎,铁哥,是我对不住你啊。”
每次都是她闯祸,可受罚的总是王铁。
宗门前辈们总是那句话:
“人家一个五岁丫头懂什么?你一个年龄比人家体重还大的修士,这点道理都不懂?”
“小宝,要不这样,你明天闭关,等你突破到炼气三层,你铁哥就带你去坊市玩儿,咋样?”
王铁灵机一动,抛出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一听这话,小宝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喜:
“真的吗,铁哥?”
要知道,钟瞳说过,只有到了炼气五层才能出宗门。
如今炼气三层就能出去玩儿,这可把小宝高兴坏了。
“铁哥,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是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帅气姐姐,就说你骗小孩儿!”
小宝双手叉腰,一脸认真地威胁道。
王铁一听,满脑门子黑线,心里暗自叫苦:
自己一个堂堂炼气大圆满的修士,居然被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威胁,这要是传出去,面子可就丢大了。
可他也没办法,先不说宗门那边不好交代,就是自己老爹王文知道了,都得先打断他的腿。
王铁咬咬牙,一挺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小宝,虽然老铁我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啥时候骗过你?”
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铁哥虽然经常带着自己干些调皮捣蛋的事儿,可确实从来没骗过自己。
“行,那我就不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回去闭关。”
说完,不等王铁反应,小宝就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朝着自己的屋舍跑去。
王铁望着小宝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心中既欣慰又无奈。
他摇了摇头,随后驾驭着飞剑,慢悠悠地向着外门弟子屋舍飞去。
此刻,问道宗内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
弟子们或是在练武场上挥汗如雨地修炼功法,或是在藏书阁中潜心钻研典籍,欢声笑语、讨论声、修炼时灵力激荡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陷入无尽死寂的韩长空所处之地。
自从在黑海中偶遇那座巴掌大的小岛后,韩长空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任何陆地。
他独自一人,在茫茫海天之间,如同一片孤舟,不停地朝着未知的方向急飞。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飞行的高度也逐渐下降,如今已经降至三百丈左右。
韩长空开始怀念起之前那些追逐自己的飞鱼。
尽管被飞鱼追赶的经历惊险万分,但至少那时的他,还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生命的鲜活。
而离开那座小岛后,他已经连续飞行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单调的飞行,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感知。
身体在长时间的飞行中逐渐变得麻木,感官也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他就像一具只为赶路而生的行尸走肉,机械地重复着飞行的动作。
“咕噜”一声,韩长空仰头猛灌一口灵液。
清凉的灵液顺着喉咙流下,瞬间在他体内扩散开来,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麻木的神经也渐渐苏醒,体内消耗的灵力也开始缓缓恢复。
“玛德,这黑海该不会是无边无际的吧?要不干脆掉个头回去算了?”
韩长空心中涌起一丝退缩的念头。
然而,刚一产生这个想法,他便无奈地苦笑起来。
“玛德,关键是连回去的方向都不清楚!而且我一直觉得这个方向才是正确的,要是现在回头,以后不得悔青了肠子?”
韩长空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
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认定只要朝着一个方向拼命飞,就一定能找到离开这片黑海的出口。
这一飞,便是漫长的三年。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