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气残魂刚一飘出,便发出尖锐的嘶鸣声,似是对自己被打出本体而愤怒不已。只见它周身魔焰翻涌,原本昏暗的天空都被这诡异的魔焰映照得愈发阴森。夜枭法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深知这魔气残魂虽脱离了马彪的肉身,但实力或许更为难缠。
“哼,看你这残魂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我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灵力涌动,准备随时配合夜枭法老的行动。
夜枭法老则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绕到魔气残魂身后,手中凝聚出一团幽绿色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正是夜枭法老的拿手绝技 —— 夜幽之力。
魔气残魂似有所感,猛地转身,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夜枭法老喷出一道黑色的魔雾。魔雾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腐蚀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夜枭法老不慌不忙,将手中的夜幽之力向前一推,幽绿色光芒与黑色魔雾瞬间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
周围的土匪们被这股波动震得东倒西歪,不少人吓得瘫倒在地,脸上充满了恐惧。“这……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一个小土匪颤抖着声音说道。其他土匪也都面露惧色,原本还想着为马彪报仇的心思,此刻也被这恐怖的力量彻底打消。
就在夜枭法老与魔气残魂僵持不下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心中一惊,莫非还有其他势力赶来?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神秘人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他们的气息隐匿得极好,若不是这马蹄声,我竟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靠近。
“夜枭,小心!有新的敌人来了!” 我大声提醒道。夜枭法老微微点头,他一边加大夜幽之力的输出,试图压制住魔气残魂,一边分出一丝心神留意着那群神秘人的动向。
神秘人很快便来到了近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看不清面容。“把那魔气残魂留下,你们可以离开。” 男子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冷哼一声:“凭你们也想插手此事?这魔气残魂作恶多端,今日定要将它彻底消灭!”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他手一挥,身后的神秘人瞬间散开,将我们团团围住。
夜枭站在我身旁,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双手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说道:“一个叛逃出魔宫的罪奴,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那达多,你说本法老说得可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又好似暗藏着尖锐的獠牙。
那神秘人听到这话,身形猛地一顿,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记得我这个罪奴。” 他的语气中满是自嘲,“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夜枭冷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吓住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今日,你若乖乖退下,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神秘人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饶我一命?当年我逃离魔宫,就没打算再活下去。可你们,也别想轻易得到这魔气残魂。” 说着,他的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那是他即将战斗的预兆。
我皱了皱眉,向前一步,大声说道:“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让这魔气残魂继续为祸人间。你若执意阻拦,我们便只能动手了。”
神秘人缓缓摘下银色面具,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挣扎。一张清秀的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被识破身份后的震惊,有被提及过往的痛苦,还有此刻孤注一掷的决绝。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那本应是一张温润的脸,此刻却布满了寒霜。“动手就动手,我那达多虽死,也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在夜空中回荡。
我看着那达多的脸,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眼眶深陷,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此刻,我竟发现这也是一个可怜人。
那达多的母亲,在未婚先孕的流言蜚语中,犹如过街老鼠般被众人唾弃。刚生下他,便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将襁褓中的他扔到了深山之中,任其自生自灭。命运却在此时出现了转机,一个路过的猎户听到了他微弱的哭声,心生怜悯,将他抱回了家。
然而,猎户的妻子却满心猜忌,仅仅因为那达多的出现太过突然,便笃定这个孩子是自己丈夫在外的私生子。
从此,表面上她对那达多嘘寒问暖,可每当猎户外出打猎,她便撕下伪装。那达多小小的身躯,常常被她揪着耳朵,拖到阴暗潮湿的柴房,用粗糙的麻绳捆绑起来,不给饭吃更是家常便饭。寒冬腊月,那达多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柴房里冻得瑟瑟发抖,她却在温暖的屋内,对那达多的痛苦视而不见。
就这样,那达多在恐惧与绝望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十二岁那年,命运再次对他露出狰狞的獠牙,猎户意外身亡。失去了丈夫的庇护,他的继母更是肆无忌惮,不仅对他拳脚相加,还常常辱骂他是 “野种”。在无数个被折磨的日日夜夜,那达多的内心被痛苦与仇恨填满,终于,在一次继母疯狂的打骂中,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在激烈的反抗中,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继母。
惊慌失措的他,被村民扭送到了官府。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将就此终结时,魔宫的人出现了,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也正是从那时起,他便与魔宫结下了不解之缘,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却没有想到,加洛公主看他长相与莫如玉有几分相似,就将他纳入帐下。
加洛公主脾气阴晴不定,心情好时,会随意赏赐那达多一些小物件,可一旦稍有不顺心,那达多便成了她的出气筒。有时仅仅因为那达多回话慢了半拍,就会被施以鞭刑,皮开肉绽是常有的事。日常饮食也被刻意刁难,不是残羹剩饭,就是发了霉的干粮。夜里,那达多只能蜷缩在狭小又潮湿的柴房,身上的伤痛和恶劣的环境让他难以入眠。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那达多心中的绝望与日俱增。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达多下定决心叛逃。他避开了巡逻的魔宫侍卫,小心翼翼地朝着魔宫的出口潜行。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稍有风吹草动,他便立刻停下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好在,凭借着平日里对魔宫地形的观察和记忆,那达多成功地逃出了魔宫。当他回望那座阴森的宫殿时,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迷茫,但他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都比在魔宫的日子要好。
在荒野中艰难前行的那达多,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静谧的竹舍,一位身着素袍、气质超凡的上仙正站在一旁。上仙告诉他,是自己路过时将他救起。那达多满心感激,在上仙的收留与教导下,他逐渐恢复了元气,还跟着上仙学习仙法。
日子原本平静,可不久后,上仙便开始让那达多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起初,只是让他在黑夜中潜入一些修仙门派,窃取修炼秘籍。那达多心中虽有不安,但想着上仙的救命之恩,还是硬着头皮去做了。随着时间推移,任务愈发危险且违背他的本心。
一次,上仙竟要求他下毒暗害一位在修仙界德高望重的前辈。那达多拿着毒药,双手颤抖,内心充满了挣扎。他深知这是伤天害理之事,可又惧怕拒绝后会失去这唯一的依靠,陷入了痛苦的两难境地 。
我看完那达多的经历,看着那达多,说道:“那达多,你与我们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咱们完全没有必要为敌,不是吗?”
夜枭法老看了眼我,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冷不热的说道:“那达多,你在魔宫之时,本座也没有苛待过你吧?甚至还救过你几次,你就打算这样报答本座吗?”
那达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睁开,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夜枭法老,你确实救过我,可你也清楚加洛公主是如何对我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折磨,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而你,身为魔宫的掌权者,又怎会不知晓她的所作所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
我向前一步,试图缓和气氛:“那达多,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着眼未来。只要你放下成见,我们之间的矛盾都能化解。”
那达多苦笑着摇头:“你们说得轻巧,我这些年被上仙驱使,做了多少错事,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如今又怎能轻易放下?”
夜枭法老冷哼一声:“哼,你既知做了错事,就该承担后果。如今与我们作对,你觉得自己能有好下场?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再谈弥补之事。”
那达多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会再任人摆布,今日之事,是我自己的选择,哪怕后果再严重,我也认了。” 说罢,周身灵力涌动,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
我看着那达多,轻声说道:“那达多,你还有其他选择,比如,与我们合作!那达多,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吧?”
那达多错愕抬头,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我神色诚恳,试图获取他的信任:“我知道你这些年的艰辛,也知晓一些关于你母亲的线索。只要你愿意与我们携手,我定会将所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夜枭法老皱了皱眉,对我的提议有些不满,但还是配合道:“没错,与我们合作,说不定还能帮你摆脱上仙的控制,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那达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可很快又恢复坚定:“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这些年,我被太多人欺骗,早已不敢轻信他人。”
我轻叹一声:“那达多,我们此刻并无恶意,若是真想对你不利,刚刚便不会只是言语相劝。给彼此一个机会,或许你能找到一直以来渴望的答案。更何况,你的亲生母亲,尚在人世,你就不想再见她一面吗?”
那达多将头扭到一边,声音闷闷的说道:“一个抛弃我的母亲,我才不想见到他呢!织女仙子,你休要胡说!”
我耐心地解释道:“那达多,事情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你母亲当年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你,你不如当面问问她。而且,我们寻找魔种痕迹的过程中,说不定就能发现关于她的更多线索。魔种危害极大,若不及时找到并封印,整个三界都将陷入危难,你母亲想必也身处危险之中。”
夜枭法老也接口道:“织女仙子所言极是,魔种的力量日益强大,我们需要各方力量共同应对。你若加入,不仅能为自己赎罪,还有可能解开身世之谜。”
那达多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如何能确定,你们不是为了利用我才编造这些说辞?寻找魔种痕迹,又谈何容易,万一只是你们的陷阱呢?”
我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可以立下契约,若有违背,甘愿受天谴。此次寻找魔种,我们已有初步线索,从南荒之地开始探寻,那里有古老的遗迹,或许藏着魔种的秘密,而且我们也有应对危险的准备。”
那达多眉头紧皱,思考良久,最终咬咬牙:“好,我暂且信你们一次。但若是发现你们有任何欺骗,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夜枭法老和我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一场合作就此达成,而寻找魔种痕迹的艰难旅程,也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