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湘一直以来的计划当中,高考完以后她就要去京市了。
那个时候已经改革开放,允许自由交易。
京市遍地都是生机,她要抓住这个风口浪尖好好地挣一笔钱,再买一座四合院来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当中,在没有回去之前,她得一直生活在七十年代,那肯定要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
至于林母,肯定是她去哪儿,就带着林母去哪儿。
所以,就算和男主分开也只是一年半载的事儿,大不了她就深度体验一下七十年代的高考,再在京市买一座四合院,之后再回原本的世界,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林湘这样一想,反倒觉得让男主去参军是最合适的。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背负左右他人命运的重担了。
林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湘,看着她的小嘴儿嘚吧嘚地说着一些他爱听或者不爱听的话。
林湘把自己的意见都发表完了,却见林云还一直愣着,不由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哥,你在发什么呆?你到底是咋想的?”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妞子,这个决定太难了,你容许我再好好想一想吧。”
林湘点点头,“那我先去买东西了,你早些休息好好养身体,我明天再来给你送饭。”
“不用麻烦,我吃食堂就行。”
“都说了,食堂的饭菜哪有自己做的干净营养?我走了啊!”
林湘拎着空饭盒往回走,心里还在想着林云参军的事情,没有注意看路,不小心和人撞在了一起。
“实在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弱。”
“刘知青?”
正在低头捡东西的刘佩听到林湘的声音,猛地抬起头,下一瞬想到了什么,赶忙将地上的检查报告捡起来,藏在了身后。
但就那么短暂的几秒钟,林湘还是看到了检查报告的内容。
看着刘佩红彤彤的眼眶,以及刚才手足无措的慌乱,林湘小心翼翼地问道:“刘知青,需要我帮你吗?”
“你看到了对不对?”
林湘抿唇,不置可否。
刘佩突然苦笑,“你嘲笑我吧,想怎么嘲笑就怎么嘲笑,我不在乎!”
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她突然放大的声音,显然证明了她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林湘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强行把坐在地上的刘佩拽了起来,拉着她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坐下。
“我刚才确实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检查报告,但我不认为我要因此而嘲笑你。你只是生病了,作为同志,我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又怎么能嘲笑你呢?”
刘佩泪眼朦胧的看着林湘,试图辨别她这句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林湘的表情太过认真,认真到刘佩不忍心去质疑她。
“我这病是妇……妇科病。”刘佩显然觉得难以启齿,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你不会觉得,我是私生活混乱才会生病的吗?”
“怎么会呢?”林湘道:“私生活混乱一定会造成妇科病,但有妇科病不代表就是私生活混乱。女孩子的那里本来就是很脆弱的,稍微受到点外界的干扰就容易生病。”
“你能鼓起勇气来医院,证明你已经到了忍受不了的程度,既然这样,咱们就把病治好,让身体健健康康的。”
林湘给七十年代的女知青上了一堂生理健康课,同时充当心理老师,打破了刘佩的那些顾虑。
“你不要怕,我陪你去看医生。你要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等会儿全程戴着口罩,让我和医生交谈就是了。”
刘佩豆大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滴落,“林湘同志,你……你真的不介意我生病,还愿意陪我去看医生?”
林湘不说话,用实际行动向刘佩证明,她根本不在乎这个。
路过护士站,林湘用几颗大白兔奶糖,以及嘴甜攻击,找护士要了个口罩,让刘佩带上。
等到了医生办公室,林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刘佩的检查报告递了过去。
“你这是有了炎症。平时要多注意卫生,贴身衣裤一定要勤换洗。好在你现在问题不严重,用点药就能好。要是再严重些,恐怕就得住院治疗了。”
医生全程没说一句私生活混乱的事情,只是叮嘱一定要注意私处卫生。
开处方的时候,医生问:“小姑娘还没结婚吧?”
“还没呢,年纪还小,家里也没催,打算过上一两年再相看对象。”
“还没结婚就来看这种病,就不怕有人背地里说三道四?”
林湘正色道:“您也说了,我生病是因为卫生不到位,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害怕?生病最怕的就是忌讳看医生,以至于小毛病慢慢拖到了大毛病。”
“至于那些爱背后嚼舌根的人,被他们说两句我又不会少二两肉,但是不来看病影响的可是我的身体健康,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清的。”
医生把写好的处方交给林湘,“要是人人都是你这种想法就好了!我见过太多大姑娘小媳妇儿,因为这种地方生病不好意思看医生,慢慢地拖成了大毛病。虽然要不了命,但这种不舒服可是会伴随一生。”
刘佩不可置信。
医生非但没有鄙视嘲讽她,甚至还夸赞她有勇气来看病?
刘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的,她整个人浑浑噩噩,手里还拿着林湘替她取来的药。
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上了回村的路。
林湘为了迁就她,一直推着自行车。
“今天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女同志,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啊。”
“我……我没有不注意卫生。夏天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洗那里,现在天冷了,我也保持两天洗一次的频率。贴身衣物更是天天换洗。”
林湘当然知道了,刘佩一看就不是那种不讲卫生的,她身上始终有皂角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