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珠妈和小环应声离去之后,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殷悦和聂家父子。
此时,整个屋子显得格外安静,只能听见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殷悦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难道说小雪她真的害怕我们会出卖她,所以……”
话未说完,聂采言便接过话头,接口道:“为求自保,选择了临阵脱逃吗?”
殷悦听完这句话,心头不禁一震,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或许确实有些自私了。
聂仁皱着眉头说道:“这也难怪她会如此,不过阿娇那边就……”听到这话,聂采言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表示出内心的无奈和忧虑。
此时,原本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聂采宁竟然已经沉沉入睡,还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这呼噜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让聂采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厌烦之情。
就在这时,殷悦轻声呼唤道:“大伯。”声音虽轻,但还是把正在熟睡中的聂采宁给惊醒了。
只见他猛地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大声应道:“是!”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在场众人都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殷悦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心提醒道:“如果您真的觉得很累的话,不妨喝点参汤吧,它有很好的提神功效。”
聂采宁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地点头道:“好呀、好呀。”说完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桌上的参汤碗。
然而,看到自家大哥如此不知羞耻的模样,聂采言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他怒目圆睁,生气地斥责道:“大哥呀,你要是真想睡觉完全可以回家去睡啊,又没有人逼着你来这里!”
一旁的聂仁也看不下去了,他板着脸严肃地教训道:“那可是你未来的弟媳,你能不能对人家多上点心,多关心关心?”
面对父亲和弟弟的指责,聂采宁缓缓站起身来,不以为然地反驳道:“爹呀,您可别冤枉我,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其实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在自寻烦恼罢了。依我看,只要咱们把小雪的尸骨交还给朱瑙,所有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何必搞得如此复杂呢?”
就在聂采言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聂采宁突然抢先一步打断了他,语速极快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说,她是你的好朋友,又是你的师妹呗。”一边说着,他还迅速转过头去,目光瞥向站在一旁的殷悦。
紧接着,他不给聂采言任何插话的机会,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那么好,我倒要问问您啦,这阿娇到底又是什么人啊?”
说完,只见他伸出手指,依次指向在场的三个人,嘴里念念有词地道:“是你尚未过门的妻子、是你将来的媳妇儿、是你亲亲亲妹妹,同时也是我的弟媳哟。这么细细一算、好好一琢磨……甭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阿娇和咱们的关系,可比那个叫小雪的亲近多了吧?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不得不承认,聂采宁这番话说得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接命中要害。聂采言听后眉头紧紧皱起,面露难色地反驳道:“可是,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总不能只偏袒自己家里人而不顾及道理是非啊!”
然而,聂采宁却丝毫不为所动,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嘿哟,我说你呀,你居然还想着让所有人都能平起平坐、一概而论?这不是纯粹瞎扯嘛!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阿言!难道真要人人都像佛祖那样,心甘情愿地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拿去喂老鹰不成?这种事情只有佛祖才有那份慈悲心肠做得出来。要是咱们普通人个个都能做到这般境界,那还用得着去烧香拜佛祈求保佑么?”话音未落,聂采宁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兄弟俩争执不下的聂仁见状,赶忙出声喊道:“阿宁,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聂采宁一脸决然地说道:“爹,自古以来,情义便难以两全啊!您真是幸运,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而作为兄长,我也算是尽到责任了。如今,我要去挖出小雪的尸骨,然后交给朱瑙。你们就在这儿继续充当好人吧,这恶人就让我来当好了。反正我从未标榜过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大步快速离去。
留在原地的三个人望着聂采宁远去的背影,竟然谁也没有出手阻拦。这一举动无疑表明,在他们内心深处,的确存有牺牲白皓雪以拯救殷娇的想法。
此时,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均流露出心虚和愧疚之色。
正当这时,聂采宁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侠妹,你回来啦。”听到这句话,偏厅里的三人急忙快步朝外走去。
殷悦刚踏出房门,目光便瞬间落在了白皓雪身上,她满脸狐疑地大声呼喊起来:“小雪?”
然而,面对殷悦的呼唤,白皓雪仅仅是面无表情且带着些许不悦地瞥了对方一眼,并未开口回应半句。
一旁的叶炽侠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伸腿死死地按住聂采宁,并怒声呵斥道:“赶紧给小雪赔礼道歉!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把你的脖子当场压断!”
白皓雪快步走到叶炽侠身边,轻声劝慰道:“小雪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这也怪不得他误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之人,你还是放过他吧。”
被压制住的聂采宁也赶忙跟着求饶起来:“就是啊、就是啊!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呐,我不过是把他们心里想的原原本本地转述出来而已。”说着,他还伸出手来指向了聂采言和殷悦二人。
叶炽侠听闻此言,猛地转过头去,怒目圆睁,对着那两人高声呵斥道:“你们一个个脑子里难道都塞满了禾秆草不成?小雪根本就不清楚你究竟把她的骸骨藏匿在了何处,又怎会做出潜逃这种事情呢?亏得小雪如此大义凛然,甘愿自我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