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祈雾辩解:“没有啊,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到,不知道崔哲羽会对我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都过去了,别想这些没发生的事。”
“那个女生……”靳祈雾小心翼翼地问,“她爸爸是浔南的公安厅厅长,官儿应该也不算小,他就那么……算了?”
沈透顿了顿,淡淡地回了那么一句:“用女儿一生的不幸,换来了儿子的前途。”
“…… ”靳祈雾沉默。
其实也只能这样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这是现实的世界,不是小说。
不是好人就会有好报,更不是恶人就必有恶报。
多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沈透看出小姑娘又在悲春伤秋了。
他叹口气,宽慰道:“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仗着自己的身份,之前在浔南跋扈惯了,来了京城也没消停。坤哥一向低调,她又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他身份,她看上了坤哥,坤没同意,她就给他下了药,想……”想着打一炮也是好的。
“成功了?”
沈透:“应该吧,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后来就被韩惜、崔哲羽他们知道了,那女孩从此也就完蛋了。”
沈透也是大学毕业回国之后才来的京城,在这之前,他在英国念大学,再之前,他是在江省念的中学。
他和亓官易坤的感情,也是亓官书记在江省任职时培养起来的。
至于亓官易坤跟着他爸来京城之后的事情,他知道的也没那么清楚了,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我的妈,”靳祈雾心跳如鼓,美眸一瞪,恍然道,“所以那天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的时候,小坤哥……”
“你还挺注意他的。”沈透轻轻笑一记,但眼里没笑意,淡淡道。
靳祈雾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是她心太脏了,误会小坤哥了。
她还以为小坤哥虽然单身多年,但终究还是没管住下半|身,所以找了女公关。
其实也不能怪她。
据她所知,她身边很多二代公子哥的第一次都是献给了女公关的。
见她脸红,沈透捏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慢悠悠地问:“靳祈雾,你在想什么?”
靳祈雾心里没由来一虚,忙将话题引回去:“然后呢?”
“然后什么?”
然后……
然后门就被敲响。
门开,是崔家的人来了,来的人还是崔克。
崔克就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靳祈雾心里一阵忐忑。
沈透起身说道:“你们聊,我去买点水果。”
……
半小时后,沈透拎着一篮子水果回到病房。
崔克已经走了,靳祈雾已经从病床上起来,蹲在床边,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上。
沈透缓缓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下,温柔地叫她:“雾。”
靳祈雾抬起头:“我爸叫靳伯谦。”
沈透微微一怔:“什么?”
靳祈雾缓缓说道:
“刚刚崔伯伯没跟我提崔哲羽的事情,他来找我,是跟我说我亲生父亲的事情。他说他当初之所以认我做干女儿,不是对我妈余情未了,是对我爸爸于心有愧。”
“你亲爸爸……他叫靳伯谦?”沈透微微一顿,“也姓靳?”
“嗯。”
“那就不太好搞了,本来还想让你丢了靳这个姓,跟我冠夫姓,沈祈雾,感觉更好听。”
沈透的冷幽默又发挥的淋漓尽致,给靳祈雾浑身都冻住了。
沈祈雾好听吗?
……
糟了,好像是挺好听的。
不对,她想哪儿去了?
靳祈雾扯回话题:“他以前是混黑道的,他看到我妈婚姻不幸福,就想把她解救出来。为了能配得上我妈妈,他拜托了崔伯伯,给他安排去了维和部队,只要立了功,他就有机会让我妈离婚,然后娶她。”
吸了吸鼻子,她抽噎着说:“但他知道这一走,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走之前,他在精子库里留下了他的精子。那颗精子,是专门留给我妈妈的,他知道我妈妈想和他有个孩子,想着万一哪天我妈真离婚了,她还能有个精神寄托。”
靳祈雾眼圈微红:“他好像很了解我妈,也很爱我妈妈,也真的为我妈妈付出了很多很多。可我妈最后却因为真的爱上靳圣昭而抑郁了。沈透,你说如果当年那些事没有发生,他们会不会修成正果,我会不会也能得到爸爸妈妈全部的爱?”
“雾,现在,以后,都有很多人爱你。”沈透心头酸涩。
除了家人,他还有一群知心朋友,是真正为他好的那种。
但他的祈雾似乎很孤独,她没有那种特别交心的好朋友。
真正的朋友是需要以真心换真心的,可他能感受到她身上孤独的灵魂,对交出自己一颗真心的抗拒。
“你有我爱你,舅舅爱你,表哥爱你,还有喜欢你的作品的粉丝,他们都很支持你,以后我的家人也会爱你,我们的孩子也会爱你,你会拥有很多很多爱。”
靳祈雾垂眸,不说话,但心里已经涌进来一股暖流,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真的特别讨厌自己那么低的泪点,那么发达的泪腺。
沈透注视她,安静地等她消化情绪。
“沈透,”靳祈雾突然抬头,捧住他的脸,凑到他唇角亲了亲,然后在他耳边说,“我们结婚吧。”
沈透定住。
他慢半拍将头微微往后仰,转头看她,琥珀色的瞳仁泛着隐隐的光。
靳祈雾:“我一直觉得,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我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爱情,但我从不相信真爱会降临到我头上。”
“从前我认为,爱一个人就是包容她的一切缺点,但现在,我愿意为一个人改变我自己。”
“过去我从不相信我的婚姻能够长久,总觉得哪怕结婚了,总有一天也会离婚,没人受得了我的坏脾气和阴晴不定。但就在今天,我突然好想和你过一辈子,一辈子不够,埋也想要和你埋在一起。”
靳祈雾嗓子哽了下,沈透给她递水。
她接下,但没喝,继续说。
“我从前那么不惜命一个人,被你搞得这么惜命;我从前那么自私一个人,被你搞得想要为你改掉自己的臭毛病,让你更幸福,让我们更好的走下去。
“我想,这个大概就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