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听了多久?】宫尚角的眼神既冰冷又危险,他垂眸看到上官浅手中的药瓶,【这是什么?】
上官浅的眉头扭曲,忍着手里的疼回答:【药油。】
宫尚角眼睛一眯:【你果然在偷听。】
上官浅楚楚可怜地弯下唇角:【方才徴公子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上带伤,就想着拿瓶药油过来,却不想在门口无意中听到了...】
【哼,无意?】宫远徵从内间走出来,满脸不悦。
宫尚角没有站到门口让人参观家事的习惯,转身带着两人步入室内。
兄弟二人回到茶桌边坐下,上官浅微微抬头,只见薛宝珠好整以暇地支着脸颊,身后两个小童静静侍立,正一同看着这边的热闹。
她微微低头,躲过了自己久久站在门口的原因,转而盯着宫尚角认真说:【角公子,我有办法把东西拿回来。】
宫尚角幽幽问:【你听到了多少?】
眼下不是认错的时候,上官浅容色决绝,迎向他的目光:
【角公子,入住之后,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讨你欢心,做了许多你不喜欢的琐事,但我想真真切切帮到公子,这样才对得起我的身份。】
宫尚角挑眉:【口气不小。】
【我方才隐约听到,雾姬夫人身上有一件东西对两位公子极为重要,想必她会时刻带在身边。如今她已经对徵公子起了戒心,但我想出了一条妙计,或许能拿到那件武器。】
【如果失手,后果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轻松。】宫尚角冷冷一瞥。
上官浅依旧坚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么上心?】
【夫之命大于天,不是吗?】
在她溢满深情的注视之下,宫尚角心念飞转,最终移开了目光。
可宫远徵忍不住了,他端起杯子阴阳怪气地喝茶,咂咂嘴:【好茶啊。】
薛宝珠抿嘴偷笑,推了推自己的茶杯,宫远徵顿时会意的帮她续上水。
宫尚角身形僵硬了一瞬。
光想着不能在门口被人旁观,却忘了屋子里还有一个等着看他笑话的人。
他目光幽深,浅浅几句将上官浅打发走,转头面向薛宝珠:【顾姑娘为何发笑?】
薛宝珠还是那个回答:【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什么事这么好笑?】宫远徵上次就想问了,他细心地将核桃和松子剥好,放在手心送给她。
【角公子,已经开始信任她了呢。】这家伙还真是喜欢绿茶这个款式啊,不论男女。
薛宝珠懒洋洋地挑拣着那些完整又好看的坚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宫远徵不满地撅嘴:【哥怎么可能相信那个女人呢,对吧,哥?】
他侧过身子,朝宫尚角问道。
宫尚角面无表情:【不错。】
【是吗,那可能是我会错意了吧。角公子肯定不会在明知她身份可疑的情况下,还专门提醒她注意安全的。】
薛宝珠朝宫远徵笑笑。
这一回,宫尚角知道她在点自己,沉默不语。
宫远徵积极的一拍胸脯:【放心吧珠儿,哥只是在让她放松警惕而已。】
薛宝珠再笑:【话虽如此,但就算上官姑娘真的把雾姬腰间的武器取来,也不能完全相信她呢。毕竟,那也有可能是假的。】
让一个有很大嫌疑是无锋的女人去对付另一个绝对是无锋的女人,搞不好她们一拍即合,直接接头合作起来了。
【的确。】宫远徵皱起眉头,严肃地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宫尚角面皮绷紧:【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薛宝珠点点头,托腮看向宫远徵,【不过远徵,我不觉得她很茶啊~】
【什么?!】宫远徵瞪圆了眼睛,委屈地看着她。
珠儿怎么会向着上官浅啊?
薛宝珠理直气壮:【你也要向她好好学习,知道吗?特别是‘娘子之命大于天’的那句话。】
【她说的明明是...知道了,我不是一直就这样做的嘛。】
宫远徵的声音越来越小,别别扭扭地用肩膀贴贴她,嘴角上翘。
诶嘿,虽然还没有成亲,但珠儿说她是我的娘子呢~嘻嘻嘻。
眼看接下来的场面就要变成情侣间甜腻腻的小剧场,宫尚角不禁深吐出一口气,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屏幕外的宫紫商忍不住也跟着傻笑,但她又不敢笑出声。
毕竟自从宫鸿羽和月长老被免职之后,祠堂的气氛就变得沉寂紧张,让人不敢有丝毫放肆。
相反,自宫尚角当上执刃之后,宫远徵愈发嚣张起来,他叉起手一脸得意:
“不愧是宝珠,就是聪明,不像其他的几个笨蛋一样。”
“你的尚角哥哥倒也没好到哪里去,在旁边那个故事里,不是一样信了姨娘送过来的医案吗?”
宫子羽短短几天经历了太多的变故,现在变得破罐子破摔,消沉过后整个人都有些偏激。
他说的是在先放完的云之羽中,云为衫和雾姬合作欺骗宫尚角的事情。
这句话无疑戳到了宫远徵的肺管子,他居然还敢拿泠夫人的医案来挑事!没看到画面里的哥哥有多难过吗?
宫远徵冷着脸怒道:“没办法,我们不像你,有红玉侍卫的贴身保护!”
这句话说的几位长老都神色尴尬的低下了头。
宫远徵再接再厉:“但那也总比你和那个无锋刺客在后山里亲来亲去好吧,真是让人看了眼睛都要瞎了!”
他们总共才认识几天啊,有十天吗?
是的,所有人终于看到主角不是宫远徵和薛宝珠的吻戏了。
宫子羽咬牙怼回去:“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又亲了多少次?数都数不清了!”
“我!不要把宝珠和云为衫相提并论,就她也配!”宫远徵涨红了脸,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那是他亲的吗,他倒是也想亲啊!可人家连影子都没让他见着,哥哥找到一半就回宫门继位去了!
“够了!休要喧哗。”宫尚角大力一拍桌子,让这两个越吵越离谱的家伙安静下来。
花长老已是对云之羽的世界大失所望,连带着对宫子羽也开始看不顺眼。
你瞧瞧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什么叫对宫门没什么感情?
宫门好歹是锦衣玉食地将他养大,不想练功就不练,他想挥霍,宫门就给他大把银子去青楼潇洒。
甚至为了他,还打破了规矩,派年纪最小却天赋最优秀的红玉侍卫来前山保护他。可他当上执刃之后,又对宫门做了什么呢?
真不应该让他长于无锋妇人之手!性情都被养歪了!
如今,花长老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薛宝珠出现的那个故事里了。
他不禁沉沉叹息:“那边是偷医案,可这边,却变成了偷凶器,可要凶险多了。不知上官浅和云为衫两人,又会因此做出什么事情来。”
雪公子忍不住跟着附和:“是啊,希望薛小姐能...诶呀...雪重子,你掐我干嘛?”
雪重子闭了闭眼睛,这孩子真是没救了。
他挽尊道:“会的,执刃大人明察秋毫,又有薛姑娘相助,定会发现她们的谋划。”
你的情商其实也没高到哪里去,雪长老也闭上了眼睛。
这句话过去就过去了,瞎补充什么呀,没看到宫尚角的脸色变得更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