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小姐就是世子妃,还当众说出自己意图勾引世子成为人上人,她的卖身契可是在侯府之中,换句话说她的性命也掌握在侯府手中。
也就是说只要侯府的主子误会了她,想要她的性命,她无可辩驳也无力逃脱。
她一直以为娘就是重男轻女了些,对自己和大姐还有小妹是有感情的,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她视为至亲的娘从未在意过她的生死,相反,娘在意的只有名利与钱财。
所以才会以为自己勾引无果,反被主子谴责,在主子登门之时极力撇清自己的嫌疑,以逃脱教唆的罪责。
眼见小圆伤心欲绝,眼泪流个不停,南絮心中虽有不舍,但她知道眼下还不是心疼的时候。
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让小圆彻底脱离这个家,今后的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奔赴前程。
她示意夏禾搀扶着浑身瘫软的小圆,扭头对陈母道:“我嫁与世子不过数月,小圆就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勾引我的人,如此行径便是打死也不为过,但是……”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母,一字一句地道:“所谓子女之过皆是父母疏于教导,若是你这个当娘的愿意承担此过错,小圆或可活命。”
“什么?”一听到打死二字,陈母霎时乱了心神,她目光复杂地看向小圆,眼中似有不舍。
小圆怀着最后的希冀,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陈母,目光带着浓浓的期盼。
可陈母到底还是让她失望了。
“世子妃娘娘,小圆虽是我陈家之人却不在我眼皮底下长成,她一人之过,您想怎么惩处就怎么惩处,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陈母道。
“娘……”小圆哭着扑上前,抱住陈母的手臂质问:“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为何要这般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陈母目光闪躲,并未正眼看小圆,只是冷漠地道:“谁叫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妄图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今日有什么你只能自己认下,别连累了家中的亲人,听到没有?”
“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妄图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圆笑中带泪,字字句句皆是自嘲,“你说得没错,我确实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任由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舍弃我。”
在南絮长此以往的熏陶之下,盛怒之下的小圆满目狠戾,不再留念旧日情分。
她冷眼看向陈母,步步向她逼近,“我只问你最后一句,若我今日必死无疑,你可会后悔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一想到不久之后小圆便是个死人,再无半点利用价值,陈母索性也不再掩饰。
她甩开小圆的手,目光不含感情,“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此事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若说后悔,她只悔当初将小圆送进侯府。
本以为侯府门第高,即便只是侍妾也比富贵人家的正妻风光数倍不止,谁知她如此不争气,竟落了个早年丧命的下场。
早知有今日,还不如将她就近嫁入镇上的富贵人家,至少还能有源源不断的好处送回。
句句绝情的话语如尖锐的利刃刺入小圆的内心深处,令她痛不可言,同时又有着浓浓的庆幸。
她的决定没有错,这样的陈家就如同附骨之蛆,若不剔除,余生将不得安宁。
该伤心的伤心过了,该流的眼泪的也一滴不落。
既然娘做出了和自己相同的选择,那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转头对着南絮,她撩开衣摆就要跪下。
南絮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提起,温声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见外,有什么但说无妨。”
“小姐,小圆今日如同焕然新生,今后小圆只是小圆,不再是陈家之人。”小圆目光坚定,语气很是亲昵。
这样的她令陈母心生疑窦。
是她看错了么?
为何她觉得世子妃今日并非前来兴师问罪,相反还有为小圆出头的意思。
南絮声音冷若冰霜,“若云留下,小禾,你带着小圆先出去休息,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