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脑子自动想起这称呼,惊得一颤,腾的脸色迅速红到脖颈。
做傅蓉床上替身时,需捏着嗓子仿着她的声音喊,这两个字如今原原本本从她口中要说出,还被萧云笙这么注视着,连呼出去的气都变的稀薄。
就像蒸锅里的鱼儿,浑身都要熟透般滚烫。
“笙……将军,还是早些安置吧。”
她下意识想要逃走,腰间蓦然被揽住,宽厚的手掌折贴在她的腰线那样紧,那样有力,一寸都攀离不开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肩膀。
“日后日子还长,你不能总躲着我。”
许是靠的太近,萧云笙的嗓音显得那么低沉,像一罐蜜,放在那诱惑着江月。
她失神了一瞬,后知后觉想通他话里日后的日子,正巧院子里的花香弥漫开,从虚掩的窗户涌入房里。
迎春花被没有被夜色盖住娇嫩,反而在院子里的烛火中相互辉映。
让江月立刻回神面对现实。
萧老太君连她的花都不能接受,等孩子生下后,她当真还能留在府里么。
“奶奶只是上了年纪固执,日后她定会知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云笙垂首,几乎能看透她的心般点出江月的失落。
只是这个问题,只能缓缓图之。
萧府的过去对萧老太君是一段刻在血脉的耻辱警醒,连他和萧鱼儿当年在世时都不能左右,实在急不得。
江月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张取货单,“奴婢今日上街,其实是替爹娘做灵牌去了。既去一趟,想为爹娘供奉一盏灯,这需要府里盖个章。”
爹娘生死不明,开不来文书,衣冠冢也立不得,案子糊涂结了,也算不得失踪找不到人,先做灵牌不上漆这算置死地后后生,祈祷能绝处逢生,有重聚那日。
但她家里没有兄弟,身为女子,籍契如今在自己手里还未落户,若要做灵牌须得找村里的乡长,或府衙或户主盖章。
那取货单上墨迹团团散了色,显然是她不小心落了泪染花了字。
萧云笙指腹微动,想要说什么,到底隐忍下去,淡淡颔首,“正巧,萧鱼儿供奉在城外寺庙的油灯需要重新添油,你带着星星一同去,替乌月镇里的乡民一并请上一盏油灯吧。”
第二日一早,江月还在收拾东西,管家已经送来需要的手续和银子,连车都套好。
上灯油这事需要焚香抄经,最少也要三五日才能办完。
江月带着星星上了车,到底还是去辞了萧老太君才出了府。
只是临到出发都没看到萧云笙。
一路赶车到了寺庙。
檀香伴随着灯油的气息让她心境无比安定,原本想着最少五日才能抄写完的经幡三日午时就已经供奉好。
小心翼翼将写有虎子爹娘八字的经幡悬挂好,江月活动着酸涩的手腕去寺庙后面找星星。
不知为何,平日香火旺盛的寺庙今日人少了许多,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妇人结伴而来,江月刚要上前想要打听她们有没有看到星星。
远远就听见她们嘴里念着萧将军,什么行刑。
江月心里一动,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就看到星星急匆匆跑来,一把扑进她的怀里:“阿姐,我听他们说,大英雄今日在菜市场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