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整个人几乎呆滞住了,肃王,那个传闻中战无不胜,嗜血好杀的肃王,怎么会是这样俊美不凡的男子。
光是他的长相,便胜过京中所有的权贵子弟,就连曾经的太子,也不及他万千之一。
“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肃王之前都在边关,就算回来了,也是代天子监国,怎么会受伤被卫南熏给捡到,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我们王爷的腰牌,吾等身上穿的也是肃王麾下特质的将袍。”
即风掏出了腰间悬着的腰牌,那是块金灿灿的方形牌子,上刻有肃字。
此等东西,是绝不可能再有造假的,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偏远之地,皇城天子脚下,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然谁会冒充皇亲国戚,而且还是堂堂肃王。
一看见腰牌,围观的众人齐刷刷地下跪叩首。
“叩见肃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若是其他的王爷皇子什么的,都得不到百姓们如此虔诚的叩拜。
唯有肃王。
百姓能安居乐业,大燕能强大到让万邦来朝,都是因为有肃王在,百姓对他是真心的臣服。
他微微一抬眼,淡声道:“起来。”
在一旁看着的卫和玉见此,终于是没有忍住,突地凑上前来:“阿姊,他真的是肃王殿下么?”
卫南熏也有些发愣,一下没反应过来,裴寂竟已经扯了下嘴角道:“既好奇,为何不亲自问本王。”
当然是不敢啊!
卫和玉自幼听过不少关于肃王打胜仗的事迹,对方于他而言,无异于战神天神一般的存在,突然间知道肃王竟然喜欢他阿姊,他还骑过肃王的战马,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幸福的都快要晕过去了。
卫和玉的脸涨得通红,明明眼前人,还是当初在马场遇见的那个,可当他冠上裴寂的名字后,似乎一切就不一样了。
现在想想,他那会的胆子可真大,不仅拿肃王与程昂做对比,还各种提防戒备,甚至毫不客气地问他要马骑。
若是这会再让他开口,他绝对是不敢的。
卫和玉脸红的神态有点像卫南熏,爱屋及乌,裴寂连带这个未来小舅子也看顺眼了。
“怎么,不想骑马了?”
“想!”卫和玉脱口而出,很快又露了怯:“可,可以么?”
“自然可以。”
“王爷!你太好啊!”
与这边旁若无人的叙旧相比,那边围观的百姓已经被即风等人给驱散了,至于王氏,仍是摇着头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爷,怎么处置?”
王氏甚至没资格让裴寂多看一眼的,处置?有何好处置的,拖走便是了。
他只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即风将人给带下去,莫要影响了他的正事。
谁知道,即风只是刚上前,甚至手都还没有碰到王氏的衣服,她就被即风腰间的佩刀给吓到了。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可怖的画面。
听说肃王刚入京那日,就把一个宫门的守卫给剜眼拔舌,让他每日掌嘴。后又将吏部某位侍郎给砍了脑袋,悬在吏部衙署门外多日。
现在,她也得罪了肃王,还说了那样不着边际的话。
完了玩了,她是不是也要被剜眼拔舌了。
再看即风人高马大的,在她眼中俨然成了来索命的阎罗,顿时吓得一个劲往后缩。
“我不敢了,不敢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甚至不等即风朝她出手,她就已经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即便是摔得浑身都是伤,鞋都跑丢了一只也不敢回头。
即风诧异地眨了眨眼,看向自己的手,他也没做什么啊?
王爷出发前特意交代过了,今日是去卫家登门的,再怎么过分也不能见血,不能给未来老丈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然以王爷的脾气,这妇人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王爷让他去处置,也不过是想将人赶走而已,谁能想到直接就把人给吓成这样了。
卫荣德下意识地探长了脖子,虽说这大嫂很是气人,但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就算真有什么好歹,那也不能是从他这离开的。
不然让他如何面对兄长以及几个侄儿们。
见他面露担忧,裴寂很是自然地道:“卫叔父放心,我已让人跟上,不会有事。”
“谁是你叔父了!”
卫荣德没忍住脱口而出,等话音落下,再想去捂自己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
他想过此人必定会是人中龙凤,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有本事啊!
之前能毫无顾虑地训斥对方,那是不知道他是肃王啊。
卫荣德走南闯北多年,时常会入西域在边关走动,最常听说的就是肃王又杀了多少人,又收复了多少敌寇。
现在,这人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若平日,他肯定也要跪地叩首的,但他要来娶他的宝贝女儿,这就需要再斟酌斟酌了。
若他真如传闻那般暴戾嗜血,此刻表现的都是伪装,那他的女儿嫁过去岂不是日日都要提心吊胆的。
故而,即便说错了话,他也咬着牙,忍住打着颤差点跪下去的双膝,梗着脖子面对裴寂。
裴寂在这之前,从没觉得自己年纪大过,就算身边的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儿女成双,他也不着急,甚至半点都不为所动。
直到遇见了卫南熏,他才会偶尔感慨,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年长了。
毕竟从辈分来说,他也该是卫南熏叔父辈的人。
这会被卫荣德再次点出来,他心中自是不舒服的,但他惦记别人家的闺女,被人说几句又怎么了。
卫南熏则是生怕裴寂会生气,他的性子直来直往的,向来是唯我独尊,兴致起来了,即便门外有人他也不会顾忌,非要抱着她亲密。
就连裴聿衍那么善于伪装的人,在他岳父面前,不也是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脾性,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在。
她怕父亲会得罪人,坏了感情是小事,惹恼了裴寂,那可就是大事了。
她正想说几句话调节一下气氛,卫和玉就先她一步,跳了出来。
“爹爹!您说什么呢,这可是肃王!肃王!您别搭理我爹,他这是迂腐,我带您进屋喝茶!”
卫荣德:……
他怎么尽生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卫叔父放心,我今日是来传旨的。”
“什么旨?”
即风已经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掏出别在腰上的明黄色圣旨,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卫荣德接旨。”
众人皆是一愣,怎么也想不到这旨是给他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