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巡盐使楚照站在船头,几艘船只迎面而来。
对面的船上也站了人。
看到楚照赶紧过来见礼。
“楚大人别来无恙啊。”
楚照眉头皱的死紧:“哪里无恙了,我这几日吃不下睡不香,为着筹银子去了半条命。”
来接银的人是河务总督衙门的。
他笑着带人跳到船上,当着楚照的面开箱验银。
验好银子,将箱子封上封条,这才抬到自己船上。
楚照心事重重:“几位,可一定要小心些啊,我凑这些银子着实不容易,差点要变卖家财了……往后啊,是真再凑不出来了。”
那几位笑的眉开眼花的:“知道,知道,楚大人放心,一定好好押送进京。”
楚照这才拱拱手:“就此别过。”
从江上回来,楚照就病了,请了好几位大夫过府看诊均不见好转。
福王的船队马上就要进入江南了,江南各地官员待命,随时准备好了迎接福王。
楚照虽然病了,可还得打点起精神来准备面见福王。
龙船之上,林惊弦正在询问墨三娘江南水道之事。
江南水多,水族也众多,墨三娘已经同一些要好的水族取得了联系,求了他们帮忙,如今已经将水道弄清楚了。
林惊弦记忆力好,问过之后就记在心上,他端坐着提笔将这些水道图画了下来。
叶恒端了些吃的过来,低头看到水道图,仔细回想,朝一处指了指:“这里似乎有些不对,我记得这处有条地下暗河。”
“果然?”
林惊弦一阵惊喜。
叶恒凝眉:“记忆里的确有一条,但是过去这么些年,谁知道如今有没有改道。”
这个好说,可以叫人去查。
墨三娘给自己朋友传了信儿,到了晚上,结果就出来了,那条地下暗河没有变道,还在那里,只是比以前更宽了些。
林惊弦高兴的一拍桌子:“好,天助我也。”
龙船行至江南,到了金陵一带,那金陵本就是富贵温柔乡,秦淮河上到了晚间画舫上各色美人争奇斗艳,远远的就能听到靡靡之音。
到了这地方,便是龙船也有些不想动弹了。
林惊弦从船上下来,被接进了知府衙门。
金陵知府带着手底下的官员拜见林惊弦,知府夫人引着一众金陵城中的夫人小姐来拜见叶恒。
见过这些官员,林惊弦和叶恒就移步到了金陵城中一富商献出来的别院中。
这别院临水而建,面积很大,里头亭台楼阁皆全,更是移步换景,在其间游走,如临仙境。
林惊弦和叶恒慢慢逛着。
叶恒笑道:“江南的盐商们还真有钱,瞧瞧这园子修的,比咱们的王府还要精致呢。”
林惊弦低头:“等回头有了钱,我也给你修个园子。”
叶恒只笑不说话。
去了卧室,便见家具都齐备,全都是名贵木料制成,软床高枕,屋内珠光宝气,真真是富贵已极。
叶恒打开匣子,见里头一匣子都是各色的簪钗,各色的宝石,还有几颗珍珠……
江南的官员为了迎接福王,还真是颇费心思。
叶恒抓了一把宝石:“这是想把咱们绊在这里啊。”
“这么好的地方,自然要多呆几日。”林惊弦已经脱了鞋躺到床上。
叶恒白他一眼,拿了珍珠放在桌上当弹珠玩。
福王和福王妃到了金陵走不动路了。
二人不是在别院住着,便是去茶楼听曲,或者去各个食肆吃饭。
金陵知府一瞧这是真被富贵迷了眼,他就立刻送上拜贴,要请福王吃酒。
拜贴送上,林惊弦自然就不能驳了人家的脸面,他痛快的答应了。
第二日,金陵知府就请林惊弦去了花船之上。
这花船远远的瞧着一点不像做那等生意的,船不大,看着很简朴。
可进去才知别有洞天。
里头浓香粉腻,美人成群。
金陵知府陪着笑:“这里几位大家吹拉弹唱还使得,不至于污了王爷的耳朵。”
林惊弦大刺刺的坐了:“本王倒要好好听听,江南的曲子和京城有何不同。”
十来个着轻薄衣衫的美貌女子端了金陵特色美食过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
林惊弦一一看过,指着一道鸭子:“这个看着不错,再做一道,本王回去时给王妃捎着。”
金陵知府笑道:“王爷还真是疼王妃。”
“这是自然,王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如何能不疼……本王的王妃端庄贤淑,知书识礼,自然不是外头这些花花草草可比的。”
“是,是。”
旁边陪客一脸的谗笑:“早就听说王爷最重情重义,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金陵知府拍了拍手,侍女退下,有两名绝色女子款款而来。
林惊弦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挥了挥手:“不必过来,旁边坐着,会不会唱小曲,给本王唱一曲。”
一连几日,福王都在秦淮河上作乐。
福王妃得知自然不高兴,福王回去便挨了打,福王妃怕他再寻花问柳,便吵着闹着要赶紧离了金陵。
但是福王明显还没有玩够,怎么都不同意。
因此上,两口子闹的挺僵,大有谁也不答理谁的架势。
福王在花船上玩,福王妃也呆不住,带着丫头侍卫游走在大街小巷里,各种淘换新奇物件。
东宫
太子搂着一侍女饮酒。
他放纵肆意,喝酒喝高了,体温也跟着升高,便把薄衫的衣领扯开,露出半块白净胸膛。
“孤的七弟瞧着正经不过,还以为他对七弟妹多情深意重呢,没想到哪,不过下了趟江南便藏不住了,这会儿只怕被江南美人迷花了眼吧。”
他把杯中酒饮尽,搂着侍女亲了一口:“可惜啊,孤的七弟妹那般的倾城之姿,如今也只有独守空房了,想想还真是叫人心怜。”
宫外,忻王府
忻王脸色阴沉,他的脚下一地的碎瓷片。
看着江南送上来的密信,他怒极冷笑一声:“他怎么敢。”
想着如今福王妃只怕满心孤寂难过,忻王心疼的不行。
“本王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
自然是恨不得取代福王。
入夜
林惊弦喝的醉熏熏的进了别院。
他摇摇摆摆的走到主卧门前,推了推门,门从里边锁上了,这是不让他进门啊。
林惊弦叹了一口气,想着好几日未曾跟自家王妃一块睡了,这心里憋闷的不行。
简直是……
要不是为着大计,他怎么肯忍受这个。
“王妃,开门。”他使劲拍着门。
隐在角落里的下人暗中观察,仔细的记着福王和王妃都说了什么。
“王爷,天黑了,王妃已经睡下,还请王爷别处歇着。”
屋内传来小丫头的声音,林惊弦黑了脸:“本王今儿哪都不去了,让王妃赶紧起来,她若不让本王进屋,休怪本王……”
不等他把话说完,房门被从里头打开,叶恒披着单衣,乌发垂落,静静站在那里。
月光洒在她脸上,她玉白的脸冰冷一片,但却又显圣洁无比。
“休怪怎的?你想怎的?”
叶恒伸手拽住林惊弦的耳朵,直接就把他拽进屋里。
“几日不修理你,你倒是长胆子了,竟然敢跟我放狠话……”
“疼,王妃放手,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