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本来之前没指望桑南星的,毕竟小了好几岁修为摆在那,倒是没想到几年未见修为蹿的让人始料未及。
既然能用那自然不能让他闲着……
短短几息功夫,桑叶的脸变的那叫一个快,理所当然的看着桑南星说道。
“有这个觉悟就好,这个仇那必须得报,我当年可是在桑家祖坟放过话的,一定会带着连山的狗头去祭拜。”
“桑家现在就咱仨了,回头去的时候一个也不能少。”
她这个换了芯子的还算只能算半个,另外那两要是再出点事桑家可就真是死绝了。
“哦对了,师姐和吴萸怎么没跟你一块……”
聊的话题正常了时,空青那层隔音结界也撤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聊了不少,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
桑叶准备带着桑南星先回一趟易水城,然后再去逍遥宗接小九。
刚和空青告别准备离开时,变故发生了,让她不得不改变了行程。
……
耳边那本来让人听了内心十分宁静的海浪声,突然变了节奏,听的人心慌不已。
空中成群结队的鸟儿不安的飞来飞去,好似迷失了方向一般有些还撞在了一块。
海滩上的小动物一个个烦躁不安的四处张望,一时间不知道往哪跑才好。
平静的海面突然狂暴起来,大地在震动,一眼望去能看到的房屋树木都在晃动。
平日里湛蓝的海水变得漆黑,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疯狂的扑向沿岸的村庄,城镇。
巨大的黑色海浪看的让人绝望,几乎是瞬间便将肉眼所见的一切吞噬。
房屋被摧毁,道路被淹没,桥梁也被摧毁,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废墟,让人心惊……
百姓惊恐的逃命,可距离海滩较近的地方,根本来不及逃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浪袭来,毫无反抗之力,无力又绝望。
也有些早早注意到海水异常的百姓,当机立断的带着家人和家里的银钱往高处而去。
在发现海面的不正常时,桑叶三人火速朝着涯州城而去。
路过青鹤村见到零星两个没跟大部队离开,在那哭爹喊娘的人,到底也是顺手带走了。
在靠近涯州城时,怕城内的百姓看见她的头发眼珠惊慌害怕,桑叶特意从储物戒取出帷幕戴好,又拿出一个小挎包将花盆放进去背着。
一进涯州城门,城内全是哭喊骂娘声,三人将那几个顺手带来的人往地上一扔。
“呜呜呜,娘亲我害怕,我们会死吗?”
“小宝不怕啊,涯州城地势高,不会有事的。”
“操他娘的,这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海水一卷还能有什么活头。”
“娘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那么多年都没事怎么……”
桑叶三人没功夫去管那些,飞快的结印布置结界,这种时候本来也是在和时间赛跑。
至于周围几个城池的百姓,他们暂时管不了,只能希望那边刚好有高阶修士停留暂住可以帮助一二。
在人群的叫喊声达到顶峰时,黑色的海水铺天盖地的冲了上来,以一种强势的要把整座城吞没的姿态席卷而来。
也在那一刻,桑叶三人的那层如水幕般的结界完成了。
在众人都放弃了哭喊,骂人,等死的瞬间,将整座城池内的所有人紧紧的护在海水之下。
眼看着黑色的海水盖在自己的头顶上方,整座城都好似被黑色的海水包裹了,没有一点光明,满是死寂。
城门口大开的城门,海水飞速将城门处侵占,并努力的朝着里面挤压。
城内的百姓一个个都安静如鸡,嘴巴张的大大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好些胆子小的甚至被吓的腿软直接跌坐在地上,裤裆湿答答的一股子尿骚味。
靠近城门的百姓一个个看门口的三人宛如看天神似的。
那什么好听的话都跟不要钱似的使劲往外丢,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们,生怕这三人突然离开不管他们了。
渐渐的,见那三人脸上明显露出了吃力的神情,好多百姓心都揪起来了,纷纷跪地祈求上天,让海水快点退去。
也祈祷这三位仙师能撑久一点,千万不要在海水退去前……
城池中央的几位万佛宗的弟子也都第一时间布起了结界,都努力支撑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桑南星和桑叶的脸都蒙的严严实实倒看不出来,可空青的脸上满是汗水,面色惨白。
一看就是消耗过大,撑在上方维持结界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因为用力牙都咬紧了。
可看着城内百姓一张张惊恐无助的面容,三人不能也不会收手。
既然管了那势必不能半途而废,不然显得前面的努力就像玩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海水席卷而来刚好一刻钟时,盖在结界上方的海水开始消退。
昏暗的城内逐渐照入阳光,驱散了百姓心中恐慌,无助,所有人忍不住的欢呼。
生活在沿海城池的百姓大多都听说过海啸的可怕,几乎是水到之处一片狼藉。无人生还。
海水退去后房屋坍塌,庄稼被毁,家破人亡……
这次虽然不幸遇上了海啸,可房屋还在,家人也还在,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自然了,这些都是城内生活的百姓的想法,生活在城外的就不是这个想法了。
他们的房屋没了,庄稼没了,甚至家人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这种时候,这批人的内心有恨意,这股恨意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桑叶三人的身上。
既然你们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救他的家人?为什么不能救他的房屋钱财,为什么……
海水消退后桑叶三人非常同步的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四肢无力的往身后的城墙上一靠,缓缓平复着。
前方的百姓,拖家带口三五成群的靠在一块,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那些落单的,两三个的,压根没有半点喜悦,双目赤红的看着桑叶三人,拳头紧握。
终于,一个三十左右衣衫打着些许布丁的男子往前一步,颤抖着手指着唯一一个露了脸的空青,怀着一丝期待发问。
“大师,城外的人是不是也没事?”
空青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脸上一如既往的是熟悉的慈悲,怜悯众生的神态,可眼神里没有半点情绪。
“阿弥陀佛,贫僧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