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控股人的，谁出资多谁掌控公司。”
赫尔曼很严肃的看着牧云。
“你必须保证王室在里面持有最大股份。”
牧云一遍盘着手上的茶杯一遍回复道：
“王室会在这里面保有一半以上，大约是百分之六十的第一股份，但如何在王室内部分配是你或者国王他老人家要去思考的问题了。”
“既然百分之六十给了王室，那你该怎么依靠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平衡些贵族，光靠你所说的一二股中的二股那点可满足不了他们的巨大胃口。”
“所以我们可以开设数个由这个煤钢联合公司所控股的子公司，以将这些子公司的股份分配给他们，让他们担任公司头领。”
“他们只要按照我们总公司的要求做事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考虑。”
“我不相信他们连单纯转达指令这一件事都做不好。”
“那你又为自己分配了多少利益？”
牧云抬头看着赫尔曼的眼睛。
“我的给我分配的利益就是你们需要全力配合我完成这一切。”
“总公司内部会有一个计划委员会来规划这个王国所有地区所有下属企业的一切发展方向和发展目标，并确定王国各方向朝着实现工业化近代化的方向前进。”
牧云放下茶杯，身体前倾，随着手指扣动着桌面的节奏说道：
“我要这个计划委员会的总设计师职位。”
“计划委员会隶属于股东大会吗？”
“计划委员会负责提出年度生产和发展计划，而股东大会负责调整同意。”
“你想当宰相。”
“我有这个能力，而且除我之外别无二人。”
“有胆量。”
“但毕竟这是个联合体，是由无数的小公司与由王室控股的总公司联合起来的覆盖整个社会的庞然大物。”
“而对于这个庞然大物要我们做到以下几点。”
“从农业生产到矿产开采，从手工工场到大机械工厂都要有；各地方人口普查，户籍登记，土地勘测，基础设施建设，基础教育都能管。”
“贵族地主和军队呢？”
“都有管。”
赫尔曼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也就是说，所谓的王国将会成为这个公司的一层外壳，内在是由这个公司在事实上代替了目前王室和文官体系的一切职能是吗？”
“没错，但这个王国会依旧是个王国。”
“这是我能做出的，在不摧毁王国现有贵族体制下做出的最好设计。”
“毕竟在这个名为资本的新世界里是没有太多供封建贵族王室呼吸的空气的。”
“什么？”
“传统的封建贵族最后要么转变为资产阶级中的资本家，成为资产阶级的一部分，要么死于资产阶级的革命。”
“要么自己体面，要么让别人帮你体面。”
“也就是说，只要开始改革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吗？”
“不，哪怕不在这时候开启改革，不由我开启改革，只要过个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这场改革将变成革命，将整个世界的腐朽焚烧一空。”
“这是历史的前进方向，并不受个人意志所扭转，哪怕真的开了历史的倒车，那也是在一定特殊历史时期才能存在的产物，长久来看依然必然灭亡。”
“...那你设计的这个体系叫什么名字？”
“康采恩，资本主义垄断组织的高级形式。”
“或者说，我们将实行国家计划资本主义的经济和发展制度。”
“依靠这个，我们就能将整个国家组合成一个巨大的整体，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松散的贵族联盟。”
“我们将会发展出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体制，从而取得社会生产力和社会意识形态上的巨大优势，比如推动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等意识形态在王国内的传播。”
“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
“对，就是让群众心中产生对于这个国家，对于他们所认为自己的民族产生思想认同，认同这个国家的各种管理和各种打上他们所认同的这个民族的名号的思想或行为。”
“那教会怎么办？”
“这个...因为我不怎么知道教会的事情，得去实际考察一下并且去和索菲娅谈一谈才行。”
“呵，谁叫你一进礼堂就睡觉，现在知道...”
两边的空气出现了一瞬间的凝结，但被赫尔曼迅速的两声咳嗽的碎了。
“...可以，继续吧。”
“这样，我们就能够进行广泛的爱国主义宣传，让哪怕贫民窟底层最贫困的人在听到我们的工业化进程时也会骄傲的挺起胸膛。”
“那么这需要让他们能听懂我们的话才行。”
“那么这就是随着工业化一同建立的义务教育体系和国家宣传机器要做的事情了。”
“在这个新制度下，受教育权将成为一个人的基本权力，无论他是否完整，是否聪慧，是否愿意。”
“同样的，他将会自觉接受我们对他说的话，无论他是否自觉，是否认可，是否相信。”
“你还是个心理学家。”
“治理手段而已，谈不上什么学问。”
“那他们被新授予的权力不止这一个吧，毕竟王国内或者其他地方的那些所谓的社会学学者提出的新社会的构想里可不只有这一点。”
“当然还有很多，但里面也能分出个轻重缓急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牧云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天赋人权，人人生而自由，所有人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
“那贵族和平民又有什么区别？”
“嗯...”
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人人确实生而平等，但有些人生来比他们更加平等。”
赫尔曼也笑了起来。
“很好的回答。”
“都是前人的智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