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翎喂完两个孩子之后，便把孩子交到了奶娘手中，有嬷嬷和春柳跟着伺候，她则是重新收整了一番。
喂养孩子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在这宫里，在宗妇里还是较为少的。
世家中，都有乳母奶娘喂养婴孩，亲自喂养的少之又少。
姜书翎收整一番从偏殿出来之后，就见燕回程等在门口。
他身穿着那身侯爵长袍，一脸复杂的望着姜书翎，眼底挣扎和痛惜一闪而过。
姜舒婷在刑部大牢说过，他和她，曾经是夫妻。
他想过许多，或者梦境里的，是真实存在的呢？
姜书翎从他身上挪开目光，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好在这周围都是她的人，不至于让人瞧见了误会了去。
她就要走，燕回程却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太子妃，燕某有几句话想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书翎抬眸，眼底阴郁凝聚，就又听燕回程说道：“就问几个问题，有关你我从前，说完燕某就走，不然燕某担心藏不住事。”
这话里，已然有几分威胁。
姜书翎闻言扬唇一笑，目光打量着燕回程时泛着冷。
“好啊，燕侯爷想问什么？”
姜书翎率先迈步往角廊走去，挥手让跟着的宫人守在旁边。
燕回程垂眸，内心挣扎了许久，跟上了姜书翎的脚步。
他发誓，他就问清楚这一次，问清楚之后就再也不问了，也不会再来打扰她。
“恕我直言，你我从前可是夫妻？”燕回程的问题直接而又直白。
姜书翎有关于前世的记忆，其实已经被她忘了很多了。
许多不好的回忆，是没有必要反复拿出来折磨自己的。
可偏偏，有人不如人愿。
“燕侯爷，你在说什么？”
“我…”燕回程望着冷着脸的姜书翎，话到嘴边一时之间又堵住了。
他最见不得她这样冷漠，好似他和她之间隔着许多的仇怨一般。
可明明，他是那般的喜欢她，如何会与她生出仇怨来？
姜书翎望着天边的月色，又快一年了。
燕回程活的够久了。
她的冷漠好似要冻人，燕回程只感觉心下越来越凉。
“我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你不好的事？让你这般讨厌我？”
“若是从前的我伤害过你，你能不能……”
姜书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冷的落在了燕回程的身上，他就声音弱了下去。
他痛苦的望着姜书翎，这些时日，他每夜都会梦到她。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多大的折磨。
他几乎要分不清，那到底是他的幻想，还是如姜舒婷所言曾经发生过。
他不知道，他不确定。
他想从她嘴里确定，他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燕侯爷慎言。”姜书翎抬眸看他，眼底冷意更重，像他这样自以为是的人，还真是让人厌恶。
“燕侯爷，名声于你而言或不重要，对本宫乃至天下女子而言却重之又重，你不过几句话惹人浮想联翩，却能轻而易举将一个女子置于死地。”
“你出身侯门，不会不知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你的问题你要本宫如何回应你？本宫的确讨厌你这般死缠烂打，明明大姐姐已经葬身你手你却还要拉上整个姜家女眷吗？燕侯爷，你是欺负姜家无人了吗？还是觉得本宫好欺负？”
燕回程听着姜书翎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顿时眼睛睁大摇了摇头，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求一份心安，他没有恶意。
“我没有恶意…”
姜书翎当即打断：“你出现在这里就是恶意。”
燕回程一噎。
他知道不该，可他能见到她的机会太少了。
他忍不住。
“燕侯爷的问题问完了？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家吧。”姜书翎转过身去，朝着祈年殿大殿的位置而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燕回程在身后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姜书翎没说话，只是往前一步一步的走着。
回祈年殿的路上，姜书翎突然放慢脚步，转头看向夏竹。
“夏竹，燕侯爷如今有了个儿子，燕家差点被灭门如今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找人把这话传到那位表小姐耳朵里，若是想名正言顺，就得确保自己的孩子是唯一的燕家血脉。”
夏竹瞳孔扩大。
主子的意思是，要让那位表小姐杀了燕侯爷？
“怎么了？”姜书翎见她迟疑，回眸一笑问她。
夏竹摇头。
她只是觉得主子素来不爱见血，这还是第一次听主子下达这样的任务呢。
不过主子吩咐什么，做就是了。
夏竹默默记下，姜书翎则是往祈年殿走。
回到大殿内依旧热闹，却未见萧祁礼的身影。
他这是去了何处？
她唤来了宫人问萧祁礼去了何处，却一直未见人，直到她准备回东宫时，带着两个孩子往外走时，萧祁礼才木着脸色来接她。
姜书翎没开口说话，只是朝着他淡淡的笑了笑顾自的上了回东宫的马车。
两个孩子是随着乳母奶娘一起坐的，她和萧祁礼一个马车。
宽敞的马车里，姜书翎坐好之后萧祁礼才上来。
以往一上马车就要粘过来的人，此时此刻却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瞧着一副累极的模样闭口不言。
姜书翎也没有讲话，跟着闭目养神。
马车摇摇晃晃，她呼吸逐渐均匀了。
这时，原本闭目养神的萧祁礼睁开了双眸落在了姜书翎的脸上。
她倒是睡得一脸恬静。
萧祁礼冷嗤了一声，声音却极轻一点都没有舍得吵醒身边人。
粘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未曾挪开一分。
马车摇摇晃晃回到了东宫，萧祁礼见她睡得熟，抿了抿唇刚想唤她一声，手却已经下意识的伸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幽香刺入鼻尖，却隐隐约约很淡很淡。
就好似怀里的人，不真实的在他怀里好似从未被他真正拥有过。
他冷着脸抱着人下了马车落地，刚走到青鸾殿大门口，一道啼哭声响彻夜空。
萧祁礼怀里的姜书翎脑袋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她还没有开口说话，萧祁礼第一时间就把人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