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瑾略作迟疑后,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问道:“王爷,恕在下冒昧,心中实有一事不明,还望王爷能为在下解惑一二。”
王爷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了苏瑾身上,轻声回应道:“但说无妨。”
得到许可后的苏瑾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王爷您身份尊贵无比,功勋卓着,乃是这世间最为耀眼之人。而我不过只是一介落魄书生罢了,无权无势、身无长物。按常理而言,王爷您理应瞧不上我这样的小人物才对啊!所以在下实在想不通,王爷为何会如此看重于我呢?”说到此处,苏瑾不禁又低下了头,似是有些惶恐与不安。
楚启安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苏瑾离去。
苏瑾见状,心中虽有疑惑,但见楚启安如此态度坚决,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开。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楚启安,只见对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岳。
苏瑾带着满心的疑问缓缓地走远了。没过多久,
江海他来到楚启安身前,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楚启安抬手打断。
“少主,您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壮大太子一方吗......”江海话还未说完,就被楚启安一声怒喝给制止了。
“够了!休要胡言乱语!本王身为堂堂武将,岂会参与那朝堂政事!给我牢牢记住,本王绝不参政!再者说,本王作为武将之首,更应以身作则,切不可在本王面前妄议朝政!”楚启安声色俱厉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江海赶忙低头认错,“王爷息怒,属下知错。”楚启安闭上双眼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苏瑾此人看似落魄,实则胸有沟壑,才华横溢,本王欣赏他的才学与傲骨。”江海听后恍然大悟,原来王爷并非出于政治目的接近苏瑾。另一边,苏瑾满腹心事地回到住所,夜里辗转难眠。他决定不再纠结王爷的意图,只管做好自己。
与此同时,楚启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毕竟,他可是由林琪欣含辛茹苦地一手抚养长大的啊!而说起这林琪欣,其娘家如今几乎已无人可用。她唯一的兄长——林平常,更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罢了。
如此一来,楚启安深知自己必须得多费些心思去筹划一番才行。因为放眼未来,能够真正帮得上武乾辰忙的,恐怕也就唯有他楚启安一人而已了。倘若此刻他不出手相助,不为武乾辰拉拢到一支实力强劲的太子党作为后盾支持,那么武乾辰到头来恐怕就真的仅仅剩下一个所谓的嫡长子名号可以依仗啦!
难道说,你楚启安当真就毫无私心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分明就是妄图借此机会让自己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然而,如果这些人真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楚启安。的确,楚启安心中存有私心,但绝非是为了个人权势地位的提升。
实际上,他所怀有的私心,乃是源自于内心深处对于林琪欣的感恩之情。当年,若不是林琪欣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长大,又怎会有今日的楚启安呢?这份养育之恩重如泰山,一直压在楚启安心头,令他时刻不敢忘怀。所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决心要报答林琪欣的恩情。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促使着楚启安如此行事。只有当武乾辰成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宝座,才能有效地维护那些旧日功勋们的权益和地位。这些曾经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们,如今面临着种种困境与挑战。唯有武乾辰成为新君,方可确保他们不会被遗忘、遭冷落,继续享受应得的尊崇与荣耀。因此,楚启安才会不遗余力地力挺武乾辰,哪怕为此遭受他人的误解与质疑也在所不惜。
楚启安的思绪如脱缰野马般,不知不觉间便回到了少年时的那一场景。
场景中,一个女子宛如仙子般,轻盈地向他走来。
女子朱唇轻启,柔声问道:“小安,今日太傅都教了些什么呀?”
只见那少年双眉紧紧皱起,犹如两道纠缠在一起的黑线,面色更是显得颇为难看,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出口。他嗫嚅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今日老师忽然问了我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我当时就愣住了,脑袋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老师见此情形,并未责备于我,只是让我回去之后好好思考一番。可是……可是直到现在,我仍然是毫无头绪啊!”
站在一旁的女子闻言,心中不禁一软,她缓缓地伸出自己那双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轻柔地落在少年的头上,如同春日里那和煦温暖的微风轻轻拂过面庞一般,带着无尽的关怀之意轻声问道:“那么,太傅到底问了你怎样的一个问题呀?竟能把你难成这样。”
听到女子的问话,少年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女子,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之色,就好像一只迷失在了茫茫大雾中的羔羊,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他略微顿了一顿,然后才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老师竟然问我,如果忠孝二者之间只能选择其中之一,那么我应当如何做出抉择。姐姐,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啊!自古以来,忠孝皆是为人之本,我一心只想做到忠孝两全,可如今却要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这叫我如何是好啊?”说完,少年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