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另一边,武植率领着亲卫,朝着自家宅邸的方向走去。
武植如今已被赵佶晋封为公爵,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公爷,然而府邸却依旧是当初赵佶赏赐的那座靖安侯府。
唯一不同的是,府前的牌匾如今已换成了崭新的“秦国公府”,彰显着他今时今日的尊贵地位,在这一换之间,岁月仿佛也见证了他的荣耀进阶之路。
武植刚至自家府宅门前,值守的侍卫便眼尖地认出了他,顿时面露惊喜,疾步迎上前来,恭声道:“公爷,可算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让另一人赶忙入内通报。
不多时,李清照便与王静殊等一众家眷匆匆来到门口相迎。
武植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李清照身上,继而移向她身旁一岁多的孩子。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双眸明亮有神,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灵动与可爱,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而在李清照一侧,站着的是王静殊,此时她腹部已高高隆起,周身散发的温婉与娴静,那母性的光辉在她眉眼间若隐若现。
武植久别之后回到家中,一踏入府门,望着眼前的亲眷,思念与欣喜的情感在脸上表露无遗。
长子看到他,先是一愣,接着便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挥舞起来。武植赶忙上前,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然后将妻儿紧紧拥入怀中。
紧接着,他把目光投向王静殊,王静殊与他目光交汇,脸上顿时泛起红晕,轻声说道:“老爷,家中一切都好,您不必担忧。”
武植松开李清照母子,握住王静淑的手,温柔地说:“静殊,你怀有身孕,本不需要来迎接我。”一时间,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在府中久久回荡。
府中大堂内,李清照不禁开口问道:“夫君,怎么不见师师妹子的身影?她为何未与你一同回府呢?”言语间,满是关切与疑惑。
李师师作为武植的侍妾,而她身为武植的正妻,此时看到自家夫君回府,却不见李师师身影,自然要询问清楚。
武植见此情形,温和地说道:“夫人不必担忧,师师现在还在京兆府。而且过两日之后,朝廷会再次派我前往西北主持军政,为期一个月。等期满之后,为夫就会回朝中任职,到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自然能够团聚,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听到武植再过一月的时间就要回到汴京任职,李清照和王静殊都不禁面露欣喜之色。
傍晚,后院的卧室中,李清照脸上泛着娇羞之色,武植看着怀中李清照那清纯又带着几分妩媚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悸动,随后抱着她缓缓向床榻走去,一时间,李清照那带着羞怯的声音在整个后院轻轻回荡。
第二天,武植在自家夫人照料下走出屋外,便见后院里的女眷侍从早已起身,然而她们此时都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向武植的眼神中还夹杂着幽怨。昨晚武植与李清照二人弄出的声响,令她们整夜都难以入眠。
武植瞧着她们的样子咧嘴笑了笑,接着经过一番准备,随后穿上朝服,带着亲卫朝着皇宫的方向迈步走去。自己身为边疆统帅,回朝当然是有权利参与朝会的。
武植刚至皇宫,便有一位太监在旁等候已久。那太监瞧见武植的身影,眼睛陡然一亮,赶忙碎步迎上前来,神色略带焦急地说道:“哎呀,国公爷,您可算来了!这朝会都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国公爷,快随我来,怕是待会儿官家就要宣国公爷进殿了。”言罢,便引着武植快步向皇宫内走去,
此时,皇宫紫宸殿上,宋徽宗赵佶手持与辽国签订的盟约,面色阴沉,眼中两日前签定盟约时的兴奋已然消散,只剩冷静与心底的懊恼。
他微微叹气,目光直逼下方的辽国使节,沉声道:“耶律王子,贵国既已签订盟约,便需依约而行。朕望贵国信守承诺,切勿出尔反尔,否则,我大宋必将效仿伐夏之举,对贵国出兵。”
大殿之下,名为耶律南山的辽国使节听着宋徽宗赵佶的话语,同时敏锐地觉察到赵佶脸上的不悦之情,心中暗自思忖为何这大宋皇帝前后两日的态度反差如此显着。
不过念及自己此番出使的任务已然顺利完成,成功让宋国从辽国境内撤出了兵马,便也未再过多纠结。
“皇帝陛下,您大可放心,我大辽定会谨遵盟约条款,断不会似西夏那般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耶律南山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继而开口说道,“本王子听闻陛下已将那在西北统军的将领召回,心中好奇不已,不知本王子可有这份荣幸,与这位将领结识一番?”
听到辽国使节提及此事,赵佶心中的懊恼瞬间加剧,他狠狠地瞪了耶律南山一眼,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恼怒,脸上浮现出冷厉的神色,寒声说道:“既然贵使有此想法,想要见识一下我大宋的国之栋梁,朕便如你所愿,来人呐,即刻宣旨,传武植进殿!”
武植前脚刚踏入皇宫,还没来得及在偏殿歇坐片刻,传旨的太监便匆匆赶来,引领着他火急火燎地朝着紫宸殿奔去。
踏入殿内,武植便察觉到气氛凝重压抑,他并未有丝毫慌乱,稳步向前,向着高坐于上的宋徽宗恭敬行礼,朗声道:“微臣武植,拜见官家。”声音沉稳有力,在殿内悠悠回荡,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赵佶抬眸望见武植稳步走来的身影,紧绷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嘴角微微上扬,逐渐展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武爱卿,你身旁这位乃是此次的辽国使节,他们听闻爱卿威名,今日想见一见爱卿的风姿神采。”
武植闻听此言,当即身形一转,双眸之中瞬间精芒暴射,那目光犹如实质般凌厉,恰似寒夜冷星,裹挟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直直地射向身旁的辽国使节。
而那辽国使节也恰在此时抬眼看向武植,眼神交汇的瞬间,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心中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原本镇定自若的神色上,刹那间闪过一丝细微且不易察觉的慌乱,忙不迭地垂下眼帘,避开了武植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直视,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握紧。
这辽国使节的真实身份乃是耶律南仙,身为辽国宗室之女,在宋朝军队攻入辽国境内之际,她主动请缨出使宋国。只因女子身份行事多有不便,故而女扮男装,化名耶律南山。
其实她本是辽国皇帝耶律延禧钦定的与西夏李乾顺联姻的宗室之女,在西夏李乾顺派出求亲人员前来,正准备把她嫁入西夏时,恰逢武植率军攻伐西夏,不过短短月余就平定了西夏,并且还扶持李明珠上位,因此她与李乾顺的婚约就此作罢,只得留在辽国境内。
失去了联姻价值后,耶律南仙在辽国的境遇每况愈下。况且如今北方女真族势力渐强,辽国内忧外患,形势岌岌可危。辽天祚帝耶律延禧为求安稳,打算将耶律南仙许配给北方女真族的首领。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心中自然是极不情愿。在她看来,那北方的女真族不过是未开化的野蛮部落,他们的生活习性与辽国的文明社会相差甚远,自幼接受辽国文化熏陶、历经宫廷礼仪规范的她,又怎能容忍这般命运的安排?
当得知宋国大军逼近,且已攻克辽国西京道朔州时,耶律南仙便毅然自告奋勇,希望出使宋国,以期能够化解辽国的困境,并且借此证明自身的价值。
这时的辽国内忧外患交织,天祚帝耶律延禧在听到耶律南仙的提议后,同意了她的请求,仅仅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武植看着眼前那年纪尚轻、眉清目秀的辽国使节,眉头微微一蹙,“贵使当真胆量过人、魄力非凡,竟敢在两国交兵之际出使我大宋。难道就不怕我朝士气激昂,难耐愤怒,用贵使来祭旗吗?要明白,这发兵祭旗可是你们辽国的惯例呢。”
听到眼前的武植语气颇为不善,耶律南仙强压心中的慌乱,脸上挤出强颜欢笑,说道:“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在下想定然不会做出这般野蛮行径。”
“哼。”武植冷哼一声,面带冷笑,“如此说来,你辽国便是那野蛮之辈了?我代州知州,便是被你辽国南院大王耶律于此前杀害的啊。”
耶律南仙匆忙开口辩解道:“此事全然是耶律夷列一人的私自行为。我辽国朝廷对此毫不知情,武将军已然将我辽国南院大王耶律夷列斩杀,如此也算大仇得报,何必还要这般不依不饶、斤斤计较呢?”
武植双眸幽深,紧盯着耶律南仙,尽管对方精心乔装打扮,但两人相距甚近,怎能逃脱他敏锐的目光,仅仅交谈了几句,嗅觉灵敏的武植便隐隐闻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女子香气,心中当即明了,眼前这人必定是用了化名,而且恐怕是女扮男装。
武植快速在脑海里查找这个历史阶段辽国的相关人物情况,在知名人物里,他忆起原本该嫁给李乾顺做妻子的耶律南仙。
而眼前这人用的化名是耶律南山,“山”和“仙”只相差一个字,武植心中立刻认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此人很可能就是耶律南仙经过乔装改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