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的手,紧紧包裹在他温燥的掌心,想以体温的传递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情分。
“你的信任,本宫视若珍宝。今日之所以会为上官阙求情,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们上官家的生死掌握在本宫手中,由不得他们狷狂乖张!”
林浓调查上官氏。
上官氏在嫁进来之前,定然也暗中对她的一切展开调查。
从前她对萧承宴的一些提醒、一些关键时刻的破局,其实都说明了自己对朝堂的关注。
而男人最不喜女人干政。
尤其在隔壁唐国冒出来了个开疆拓土、开创盛世的女皇之后,更恨不得将女人打压到尘埃里去!
上官遥一定会暗示萧承宴,自己一直在企图干政、野心勃勃。
皇帝改判,不过一个时辰前的事,她一个对朝堂、对政事不关心的妇人又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
就算萧承宴对自己足够包容,这件事也会让他非常不高兴。
如此,岂非让上官遥得逞?
她做出了然之色:“原来是这样,臣妾知道了。”微微一顿,“所以……”
萧承宴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落下轻轻一吻:“你放心,本宫答应了会给你交代,就绝对不会食言。上官阙,活不了!”
林浓的嘴角重新衔起一抹笑意,仿佛天边的光影,是眩目的。
依赖的靠近他怀里,抱住他。
“好,那臣妾就等着您的交代。”
……
三日后。
上官阙被押解出京。
上官家派出来不少护卫沿途护送上官阙前往西北。
一路上,一波又一波杀手企图杀取他首级。
因为上官家的护卫身手太好,都没能得逞。
但上官阙也没少遭罪,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添了不少,几乎是连滚带爬赶到的西北。
西北那边的武将,大多与上官家关系不错。
到了那儿,上官阙就安全了。
但哪怕他左脚都已经跨进了西北,背后杀手还是紧追不舍,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一日。
有早朝。
初夏的卯时初,天边已经有了淡青色的天光。
朦朦胧胧,像是一缕希望。
上官壑与已经身居从三品的长子一同出了门。
上官壑看似狷狂,实则颇有头脑,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姿态,叮嘱了儿子道:“遥儿在东宫已经有了得宠的迹象,生下男嗣是迟早的事,咱们往后得在太子面前恭顺一些,可不能拖了遥儿的后腿!”
“如此日后他才能心甘情愿地立遥儿的儿子为嗣子,咱们才好尽快将你三弟接……”
滴滴答答。
一脚踏出大门,粘粘的液体滴落在两人的脸上。
没有下雨。
天上哪儿来的雨?
抬手一抹。
发现竟是血液!
父子俩心头一跳,猛然抬头。
下一瞬。
对上上官阙突睁着的、死不瞑目的双眼!
在玩了一路的猫戏老鼠游戏后,在上官阙以为自己安全的当下,他还是被杀了,头颅被人割下,送回了京城,挂在了上官府的匾额上。
初夏清晨的风,有一丝凉意,吹得头颅晃晃悠悠,也将那一丝凉意吹进了,吹进了上官壑的心头。
痛呼之声在清晨的蒙蒙之色里……惊起!
“儿啊!”
“阙儿,我的儿啊!”
门口路过来一辆马车。
车帘一角被晨风挑开了一角,马车里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郎君的面容,只看到他的嘴角挑着一抹清冷澹笑,像是冬日冰面上的阳光,是刺骨的!
浓儿。
你看,他们的报应来了。
……
和安殿。
消息传来时。
一群美人儿都在和安殿晨定。
“两个押送官差说,当时突然从三个方向冒出来了三波杀手,四五十人,身手都十分凌厉。上官家派出的二十多个护卫,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当下就全都被砍掉了头颅。”
“上官罪人逃走了。押差去找,身体是在百里之外找到的,头颅……”
回话的人看了眼上官遥。
低头继续道。
“今儿一早被发现,悬挂在上官府的门匾上。”
殿中一阵静谧。
有人呐呐道:“所以,追逐百里,才被砍了头,百里之中的恐惧和不甘定是如影相随啊!”
这也……太解气了吧!
往昔,上官家得罪的人不少,美人儿们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三波杀手,看起来想叫他死的人真是不少呢!”
……
“他为了匹马就灭人满门,这么死都是便宜了他!”
“说不定是什么绿林好汉看不惯他逍遥法外,所以趁夜出手,了结这祸害!”
……
上官遥睁大了双眼,难言痛色。
她和上官阙是龙凤胎,感情是兄弟姊妹之中最好的!
乍然听闻他的死讯,还是以如此惨烈和凶残的方式被害,像是被风高高卷起、狠狠砸在地上的,一震屋内震荡的晕眩和剧痛。
三兄,被杀了?
他这么会被杀了?
刚抄完女训解了禁足的白氏忙不迭安慰:“上官娘娘节哀!您放心,太子殿下一定会让人彻查到底,找出真凶,将她千刀万剐,给三郎君报仇的!”
众美人儿们冷嗤:“……”一个本就该死的罪人,谁闲得去给他查什么凶手!
张明微撇撇嘴:“殿下去宫中为上官家求情,就已经是看在上官侧妃的面子上,你当太子闲得慌,还得为上官家兼差,去查杀罪犯的罪犯?”
白氏看到她就光火。
要不是这贱人,自己这么会破相!
总有一天,定要亲手划花了她那张狐媚脸!
“殿下宠爱上官侧妃,自然什么都能为她做!”
张明微扬眉:“行啊!回头我就去殿下面前为你们白家求了这差事,查不出杀三郎君的凶手,就是你们白家废物无能,连你们家一到法办了!”
白氏可不想娘家沾染这晦气事儿,恼得拍桌而起:“你!”
张明微悠闲冷笑:“不想去殿下面前讨嫌,就给我闭嘴!少在这儿给两位娘娘添堵!”
白氏气得不行。
但她知道太子有多偏心林浓,不想再被关禁闭、罚抄书,恨恨瞪了她一眼,扭开身,忍下憋屈不说话了。
张明微打赢了嘴仗,朝着对面的刘莹和柳氏挑了个眉:“……”看我多厉害!
刘莹和柳氏抿唇,轻轻点头:“……”厉害,你最厉害!
林浓脑袋里,冒出看过的一些影视剧里砍头的画面。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知道是演戏,此刻那颗头被砍落的头颅,面孔替换成了认识的人,血淋淋地悬挂在大门口,还随风摇摆着滴血……实在是惊悚恶心。
连喝了两口茶,才将那股子不适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也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萧承宴给她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