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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莓百日宴订在八月三十号。
宋怡说她全盘接手操办,于是韩遇白也没打算和她争,便让她这个做奶奶的包揽全部。
临近百日宴这几天,小草莓还被宋怡安莲他们接去了锦城公馆。小女孩乖是真的乖,奶奶外婆抱着也笑嘻嘻的,不吵不闹,十分可爱。
小草莓不是很喜欢喝母乳,两个月后喝的便是韩遇白给她买的奶粉。女儿不爱喝母乳,得了便宜的自然是韩遇白这个做爸爸的。
他有时感慨这个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才两三个月大就知道帮爸爸谋取福利。
入了盛夏,北山别墅的院子偶尔有蝉鸣。
安然吩咐了不让把蝉都粘掉,晚上时不时听见几句蝉鸣,感觉到夏天的美好,心里也挺舒畅。
负一楼的电影房。
安然又在重温泰坦尼克号,空闲的时候,剧荒的时候她就会看这部看了很多遍的影片。
房间的门从外边打开,韩遇白拿着一盘洗干净的草莓从房门外进来。男人走到女人身旁坐下,将那盆草莓放进她怀里。
“拿着平板在看什么?”他看向她手里揣着的平板,问了一句。
投影仪上电影放着,安然却在低头看平板电脑上的照片和视频。她咬了一口草莓屁屁,将剩下那半边草莓尖尖递到韩遇白嘴边。
男人张嘴吃了,旋即道了句:“太甜了。”
安然抬起头嗔了他一眼,“那你就该吃草莓屁屁。”她说完这句话,又笑着亲了韩遇白一口。
哪有人会天生喜欢吃酸的那一头,不过是他爱她,所以宠着她而已。这些东西他和她都懂,不戳破不代表不知道。
安然将平板侧了几度,侧给韩遇白看。“我在看咱们去年的婚礼,我说前几天你怎么特意做了一个八寸的鲜奶草莓蛋糕给我吃,原来是婚礼一周年。”
“生了孩子之后我记性差了点,都忘记了。”安然指着屏幕中的人,笑得眼睛都皱了起来,“那天扔捧花的时候只觉得底下人多,现在看视频才发现人这么多。”
“似乎大家都很喜欢我的捧花,没抢到捧花的一部分人脸上都写着失落两个字呢。”
她也喜欢她的捧花,这是韩遇白送给她的。
那束花,是韩遇白派人专门从韩氏一族祠堂背后的花苑采摘空运到爱尔兰阿代儿庄园,送到她这位新娘子手里。
她也是婚礼结束之后,听宋怡他们谈起“落新妇”的话语和隐含意义。
不仅是代表纯粹朦胧的爱意,新妇出阁,秀丽浅装。更深一层的含义,那便是男方对婚姻一辈子的忠诚。
就连韩国出娶宋怡,他都没有让宋怡拿着落新妇出嫁。他应该也怕自己给不起宋怡一辈子的承诺,给不起她一辈子的深爱。
世事难料,也许十年如胶似漆的夫妻,后十年就相看两厌了呢?
按照韩氏一族埋藏在族规最深处有关婚姻的一条,持着“落新妇”嫁进韩家的女人,丈夫是必须一辈子忠贞无二,否则就会被从韩氏族谱除名。
据说还有一个毒誓,往深的东西那些长辈没与安然说,但她也猜得到一些。
人都是自私的,大概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用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赌自己一生只爱一个女人。
于是,这也是落新妇被遗忘了百年不曾被新婚妇人捧在手里的缘故。
但韩遇白给了她这份最好的承诺。
无声的承诺。
她一直都假装自己不知道,就算是现在她也没打算与他说。他这个人做事情总是在暗处,不让她知道,却总能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安下心来,在知情后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惜落新妇太容易枯萎,种在家里有些不吉利,不然我就想从韩氏祠堂背后移植一些过来。”安然调侃了一句。
韩遇白搂着她的细腰。
无论是她孕期还是现在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完全康复,她的腰肢一直都是纤细的,他一只手臂便能完全将人圈住。
他喜欢圈着她,这会让他有一种这个人能被他窝进怀里,揉进骨子里的感觉,会让他觉得这是他的独家占有。
他凑到她脸庞,“明天我去祠堂偷几株过来给你玩。”
祠堂花苑中培植的花都是记录在韩氏族谱上,且都是由专门的人负责栽培。一般被记录上族谱的大婚典礼,用的花团锦簇都是由祠堂这边的人提供。
所以里头的花类被采摘,也是需要得到韩氏一族几位长老的批准。
不过也有人私自采,比如现在的韩遇白。他作为现任韩氏一族的负责人,假公济私几次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人敢为了这种小事与他吵。
就是,行为上有辱斯文。
“你正经点。”安然嗤了他一声,“都是做爸爸的人了,要给小草莓做一个好榜样。”
“这不是好榜样?”韩遇白粘着她,“我在教她怎么对待自己的妈妈,她要像我一样爱你,这才算是我的好女儿。”
他强词夺理的方式令安然哑口无言。
不过她心里也是暖暖的,窃喜的。有这么一个男人疼爱自己,当然暖心。
安然转过头,笑着打趣他,“我问你一个问题,小草莓日后长大些会说话了,粘着爸爸不肯撒手,你会怎么办?”
“在始终不变疼爱你的前提下,宠我的宝贝女儿。”韩遇白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有这个物质能力让她衣食无忧,也有足够的父母爱让她从小在浓郁的氛围里度过。”
“更加有优良的素质,把她的性格塑造好,让她成为一个懂善良不缺爱又坚强的女孩子。”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以后会有一个男人爱她,这一点不需要我去做。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地……”韩遇白趁机就在安然唇上吻了一下,“……好好地爱你。”
原本安然只是想开个玩笑打趣他,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女儿才三个月,他就计划了这么多。
安然有时候都在想。
是不是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计划好了要拐了她?
是不是在他们登记结婚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计划好了他们婚后以及生孩子的生活?
他就是一个坑,她掉进了这个坑了,在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把她的一辈子都计划清楚了。
怀胎十月后,安然比以前更加感性了,内心也柔软了很多。
只是这么想想,她便又有些感动了。
就在她想要说几句感动的话语时,韩遇白就像一只粘人的大狼狗粘在她身上,在她脸上来回蹭,“老婆,我想……”
他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隔着后背的家居服,就把她哺乳期穿的b-r-a解了。
看着他飞快的速度,就像是提前设想了几百遍几万遍一样。安然:“…………”
“昨天妈妈他们来接小草莓,你二话不说就让他们接走了,目的就是这个?”她问。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
因为他赶时间,万分迫不及待,连回答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投影仪上的电影还在放映着。
起先半小时安然觉得怀胎十月加上生孩子坐月子一年多的时间,委屈了他,也是有点心疼他。
但余下漫长的时间,安然开始心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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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号。
早在十天前,宋怡就将帖子发遍了京城上流圈子。自从小草莓出生,宋怡逢人就说她家那漂亮温柔的媳妇,给她生了一个好好好好好漂亮可爱的小孙女。
现在京城圈子里谁都知道,韩三少有了位金枝玉叶,韩家的嫡孙女,韩家这一辈的大小姐。这是一位打出生就被人尊敬的小小姐,被韩家人娇宠得不行。
连带着宋怡本家宋家,都至尊疼爱这个小公主。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宋怡在半壁江山设宴,来的每一位宾客都赠金豆子,还附带着一份金字红帖。半壁江山从底下山脚到西式建筑城堡的山腰,再到山顶中式建筑的宫殿,一路上都铺设了红毯。
占地面积近西郊整个区相当于一个市中心那么大的半壁江山,今日每一间房都是喜庆洋洋,全部摆满了福娃。最大的几个宴会厅,都是粉红泡泡公主装扮。
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金钱在燃烧。但是没办法,韩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过,放眼京城圈子里这么多年,这么盛宠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这还是头一遭。钱不钱的先放一边,孩子才百日,就给她囊括了这么一大群上流圈子人脉。
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如半分钟前一位贵妇人擦肩而过说的话:“很多人打拼半辈子五六十岁了才能被圈子里少部分人知道名字,这小娃娃倒好,才一百天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句话刚好被刚从副驾驶下来的安然听到了。
她也没预料过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一直到韩遇白开着车从山脚驶入山腰,她放眼望去看到整个蜿蜒山路上一辆接着一辆豪车,每隔十米就站着一个穿着福娃装扮的迎宾员……
连路灯等物件都绘上福娃的图案。
尤其还打造了四位仙长的金象摆在山顶宫殿前——天庭闻喜得贵女,特派福禄寿喜四位仙长前来贺喜。
福仙送宝宝一生福旺,禄仙送宝宝一生吉祥,寿仙送宝宝一生健康,喜仙送宝宝一生欢畅。
安然瞠目结舌。
太离谱了。
韩遇白绕过车身走来,将安然揽进怀里。见她望着石阶上一对夫妇出神,“看什么呢?”
安然这才收回视线,与韩遇白并肩往石阶上走,“妈他们怎么把宴会办得这么……不太好吧?小草莓这么小,我见一些五六十岁的人也来祝贺,有点折煞了。”
宫媚从背后走来,恰好听到了安然这句话。女人笑道,声音还不小,“韩氏一族立在京城数百年,祖上辈分大的人多了去了,慕安是他们直系的曾曾··曾孙女,那些来祝贺的人也理应尊敬几分。”
慕安,韩慕安,小草莓的大名。
“有什么折煞不折煞的?”宫媚朝安然笑着,“你问问韩遇白工作的时候,一些五六十岁的老总过来低眉顺眼和他谈合同,你瞧他被折煞过么?”
宫珺从后方跑过来,“如果在有等级分化的社会还有折煞这两个字的话,那么我姐现在应该被煞灭了。她从小就看不起很多人,她还动手打过宫家年长的姨母。”
被宫媚瞪了一眼,宫珺立马躲到了旁边宋元背后。
宋元朝宫媚抬了一下眉,“老是瞪小珺做什么?自己做的事还不准别人评论了?要瞪瞪唐演,你男人随你怎么瞪。”
随后他又轻轻问宫珺一句,纯属好奇,“为什么打啊?”
宫珺:“那女人嚼我们去世母亲的舌根。”
“……”
临近入口,两个穿着福娃套装的人站在那。
他们手里拿着花,给每一个进门的宾客都递一朵。
宫媚接到花,就“卧槽”了一句,“韩遇白我们知道你有钱,但也不用这么富吧?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用金纸裹在人民币上做成了花。”
安然也收到了一朵花。
她仔细瞧了几眼花的形状,好像没见过。于是女人抬头望向韩遇白,“遇白,这是什么花?”
韩遇白低头看了一眼,“鹤望兰,韩家的人经常会在小孩子房间里放几朵鹤望兰,这是代表福禄寿的花。”
宋元:“一朵鹤望兰得用七八张百元钞票才能做好,这钞票上还裹着金纸,金灿灿的鹤望兰。三哥,你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
韩遇白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就搂着安然走了。
宋元被他那眼神给气到了,随手就拉住刚走来的林深,“看到三哥的眼神了吗?他是在讽刺我是穷屌丝?”
林深上下扫了他一眼,“最迟下个月还钱,两百万一分都不能拖欠。让你给你新任女朋友买游轮,穷死你。”林深说完就把他的手从手臂上拿下来,随后就和林鹿一起走了。
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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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也很听韩遇白的话,整场宴会都没怎么让安然参与,不让她累着。
宴会来的人太多,所以她也没把小草莓抱出来给大家看。只是在介绍安然的时候,宴会厅的镜头扫到了安然,便那么扫了一下安然怀里的小宝宝。
小草莓睡着后,是宫媚抱去房间的。韩遇白生怕宫媚把他女儿给掉了,寸步不离跟着她去了房间,一直到将小草莓稳稳地放在婴儿床,韩遇白才松了一口气。
小草莓也就出场了半个小时,有二十分钟都是宫媚抱着的。
韩遇白睨了宫媚一眼,“你可以和唐演生一个。”他又补刀一句,“你也确实不小了,也该生了。”
宫媚这次没和韩遇白互呛,离开房间的时候她还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婴儿床里入睡的小宝贝。
安然站在宫媚身旁,两个人走在最后。她笑着看了她几眼,“以前没见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你一向不是挺讨厌小孩?之前青青生的那对双胞胎,也没见你这么抱着不撒手。”
安然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圈。
打在石阶那看到宫媚的时候,安然就觉得她今天的打扮很不“宫媚”。往昔无论是什么宴会,这女人总是穿得最性感的。
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踩着,开叉露背的大红色晚礼服穿着,深V领口,妩媚风情。
今天倒是很保守,穿了一条带着袖子的,比较宽松的礼服。就连鞋子,都是平底鞋。
“你换风格了?我在家里坐月子带孩子,三个月不见,你是打算从良?”
“我以前很混?”宫媚斜着眼睛笑看安然一眼,而后挑了一下眉,“就是突然想换一种装扮,我这个人就是行走中的衣架子,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
她这个人就是十足十的自恋,因为实力过强从小站在金字塔顶端,造就了她一副傲娇脾气。
“小然过来,走了。”远处的韩遇白喊了她一声。
“我得去爸妈那边一趟,走一个过场,你们先玩着,等会儿我再和遇白一起过去。”
“行。”宫媚应着。
安然朝韩遇白跑去,扑到男人怀里便随着他一起走了。
走廊这会子只剩下宫媚一个人。
之前她说想吃点东西,就让唐演给她去拿些甜点和水果饮品,唐演就没有跟着一起来。
这件事来得挺突然的。
前几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例假推迟很久了,便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今早上医生传了简讯过来,说她是怀孕了。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窗口看着简讯,看着看着就哭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原本想即刻给唐演打一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拿起电话的那刻她又改主意了。她想参加完小草莓的百日宴后,和唐演一起回别墅,再告诉他这个消息。
也不知道唐演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是惊喜还是惊吓,喜欢还是不喜欢?
但宫媚还是开心的。
毕竟她怀的是她和唐演的孩子,她也希望等晚上回家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会像她一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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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宴会厅的人是真的多。
宫媚从走廊进入宴会厅,扫了一圈都没见到唐演。脱掉了高跟鞋,宫媚一米七的身高也不算太高,扫一圈过去只能看到别人的头和脖子。
不过她倒是一眼看见了安然,女人正从席位那边穿过人群走过来。
“客套话讲完了?”
安然“嗯”了一声,“遇白还在那,他得多待几分钟。我闲待在那闷,就先过来了。你们都坐在哪?”
“南侧那边。”宫媚说,“宋元小珺他们已经在玩骰子了。”
“那我们过去吧?”
“——小心!”一道尖锐到即将破碎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伴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是一拥而起喧杂的推搡。
在安然听到这道声音抬起眸子看去的时候,视线范围内便看见悬梁顶上一架巨大的水晶吊灯摇摇欲坠,仅仅只有一根弦支撑着吊灯不让她下坠。
几秒钟的时间,“磁”的断裂一声,吊灯砸了下来。
而正对着吊灯底下的人,便是安然和宫媚。
安然下意识就拉着宫媚往一侧躲,手还没来得及往前伸,胳膊就被人给拽住了,连带着被人往后用力一扯。
下一瞬,“砰”的一声,水晶吊坠从悬梁顶上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天哪!!”
“有没有人受伤啊?!”
“吊灯怎么会断?这要是砸中了人那是会死人的!”
“……”
在听见那道尖锐的警示声音前一秒,宫媚的眸子中装入了从不远处人群中走来的唐演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上面拿了一些甜点。
就在她动了动唇准备喊他的时候,耳廓中便冲入那道“小心!”。她没来得及去看怎么了,视线范围中,她只看见唐演冲了过来,伸手拉走了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安然。
她和安然站在一块儿,两个人中间就隔了十几厘米的距离。在唐演握住安然胳膊,将她拽走的那一刻,她还能感觉到他的力度,有一阵小小的风拂在她鬓角。
而后也不知道是谁拉了她一把,把她往后甩,令她整个人倾倒在桌子旁。也许上天都觉得这个孩子不应该出现,桌沿就那么撞在了她的小腹上。
钻心的一阵疼。
她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撑在地板上。透过喧闹的人群,狼藉的水晶灯,宫媚望着不远处站在安然身旁的唐演。
男人正好也看向了她。
他的神色慌乱,不知所措。
她扯了一下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
唐演立在原地,手里装有甜点的盘子早就扔了。在他对上宫媚眼睛的那一刻,男人握着身前女人胳膊的那只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顿时从她手臂上滑落下来。
吊灯掉下来的那一刻,他只看到了安然,便那么下意识地将她给扯了一把。
视角被前头的人遮挡了一部分,他没有注意到安然身旁的人。
唐演立马跑了过去,在宫媚身旁蹲下就要去扶她。手刚碰到宫媚的胳膊,就被女人甩了下来。
“媚儿……”
“姐!”宫珺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冲上前就去扶宫媚。女人也握住了宫珺的手,依托着他的力量慢慢站起来。
“怎么回事?!宴会厅这么大的水晶灯会掉下来?砸伤了我姐你们半壁江山也别想开了!”宫珺冲着人群就是一顿吼。
唐演还蹲在那,在宫媚缓缓起身的那十几秒钟时间,随着她慢慢站起来,唐演看到了流到她小腿肚上红色的血迹。
那血顺着往下落,滴在地板上。
刺眼的红,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唐演立马站起身,就将宫媚从宫珺怀里搂了过来,打横抱起就离开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