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谭言说着,把郑泽扔到了那个姑娘面前。“他是你被囚在此处的因果,你有权决定他的去留!”
杨家人口众多,从事各行各业的都有,为了有一个统一的制约和管理方式,便打造了一把“问心”剑。
所有杨家人都受到此剑约束,被迫遵循家族规矩,更不能违背道心,以至于他们就算是报仇也要瞻前顾后。
但谭言和这个姑娘又不是杨家人!
江湖人都讲究“有仇必报”,她们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善心而放过这种恶人!
那姑娘果然没有客气。
她直接掐诀,废了郑泽的眼睛和双耳,又担心他的惨叫太过刺耳,这姑娘还提前甩了一道禁音符。
“既然你对我的求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你这眼睛和耳朵留着也没用!”
等姑娘发泄完怒火后,谭言才将话题引到小老头身上。
“姑娘,你是叫林淼吗?”
姑娘诧异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警惕。
“是这样的,你的父亲,也就是林自在,委托我来找你回家。”
“父亲?我父亲他还好吗?”
“他一直在找你,而且他也在这鬼街里。”
“公子,求求你,带我去找他吧!”
姑娘心里太过着急,上来就要拽谭言的手,贺风再次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举动。
“这位林姑娘,你不要担心,我就是鬼街的主人。现在,我们先解救剩下的少女,然后在一起去见你的父亲。”
林淼年闻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生出了一种“他是不是喜欢我”的错觉。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确实也心疼和我有一样遭遇的女子,但这里有这么多人帮她们,不是非得要我。而且,你这种花花公子的长相,我最讨厌了!”
贺风怔愣。
不是,他怎么有种被拒绝的感觉?
谭言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轻笑,对这个脑回路奇怪的姑娘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杨二公子,那这样,麻烦你和杨宇在这里解救其他姑娘,我和这姑娘去找她的父亲。”
贺风听见她们要单独相处,表情不急也不躁。
“我已经让所有摊主回住所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见不到任何人!”
“所以呢?”
“所以,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要一起行动。”
杨宇闻声,诧异地看了一眼杨皓。
你身为鬼街的主人,难道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把人放出来吗?还非得要一起行动,怎么?他们离了你,就会在这条直直的街上迷路,是吗?
意识到自己不算尊敬的想法时,杨宇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好像对杨皓失去了应有的尊敬。
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淼虽然心切,但转念一想,有鬼街主人的陪伴,情况确实会好一些。
于是,她耐着性子,和其他人一起摔玉石,把所有的少女释放出来。
等现场的姑娘慢慢恢复神智后,对着在地上爬行的郑泽又踢又打。
等现场氛围重新平静下来后,贺风用了扩音符,确保每一个小屋里的摊主都能听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一番话。
“各位姑娘,是我们鬼街办事不利,才纵容这种宵小存留至今。作为鬼街的主人,我感到十分抱歉!之后,我会补偿各位,并派人送大家回家。我也保证会严惩这个恶人!
“我创办鬼街最初,就立过规矩,凡是进我鬼街者,要始终做到公平公道正当,这段时间,我因为别的事务忘了监督此处,没想到就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既然如此,我决定在这多停留几天,把鬼街上上下下查个彻底。凡是被我抓到的,绝不姑息!我决不允许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听到这番话的摊主们都猛地一怔。
虽然他们在交易完成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但在这里待久了的,隐约都听过些许风声。
当时的传闻说,鬼街的主人正在昏迷中,这处之后可能会换主人。
随着时间流逝,传言愈演愈烈,他们听多了,多少也有点相信,但没想到,这鬼街主人会在今天出现,还如此敲打他们。
这样看来,以后在这做生意,还是得按他的规定来。
至于小老头林自在,听到这条传音后,只把重点放在第一句话上。
姑娘,什么姑娘?这里面有他的女儿吗?
还有,这个鬼街主人也是那个谭姑娘找来的吗?
他心里一时激动一时忧虑,激动是因为他终于看到了些许光亮,忧虑是因为他怕这又是一场白日梦。
下一秒,他房间的门被打开。
他不知所措地站起身,犹豫着走了出去。
当初修建鬼街时,为了隐蔽身后的住所,这里的门设计得不算太高,但他一个成年男人,完全不用低头,径直走了出去。
下一秒,他就被一个带着熟悉气味的人抱住。
“爹!”
他反应了一会,才颤抖着手回抱住比他高一点的女儿。
“淼淼?淼淼,真得是你吗?爹终于见到你了!”
“爹,你……你受苦了,还瘦……瘦了,”林淼摸着他苍老如树皮的脸,哽咽得话都说不完整。
“傻姑娘,爹在这挺好的,准时起床准时睡觉,还有人按时按点送饭,没有吃太多苦。倒是你,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林自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安慰自己的闺女,但说的确实是实话,也曾有人想打着蹭吃蹭喝蹭住的目的前来当摊主,但得知交易不能成立,永远就不能出去后,不少人望而却步。
他们是游手好闲,但也不想因此而彻底失去自由。
两个人抱着哭了好一会。
眼看着两个人要从小时候开始回忆,贺风无情地打断两人。
“两位,抱歉打扰你们的相聚,但是,这件事总要有一个结束。”
林自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抱歉地看着说话的人。
这人的声音他刚刚听过,因而,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谁。
“这位公子,感谢您救出我的姑娘,也感谢您的仗义执言。”
“你也不必客气,这都是这位谭姑娘的功劳。”
姑娘?
林淼泪眼婆娑地看向谭严,着实看不出“他”是个女性,但她知道自己父亲的能力,既然他没有反驳,想必这就是真事。
怪不得,她看着这人时,总会油然而生一种亲近感。
难道?那个男人也是因为“他”才对自己表现得如此体贴吗?
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会错了意。
她立刻变得尴尬起来,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当众指出这件事,否则,她会尴尬到想要挖洞把自己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