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虚影也不再犹豫，开始向两人解释玉石存取灵力的原理。
“你可以把未经雕琢的玉石看做一个容器，每个容器里可存储的灵力有多有少，但有些时候，某些容器会莫名损坏。届时，它再也不能产生新的灵气。
“若是出现这种情况，为防止存入的灵气一同消失，则需提前将里面储存的灵气和原有的灵气全部吸走。
“只不过，在这之后，这个容器便会变成一个外形为石头的无用之物。”
等他解释完后，谭言陷入沉思。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若是捡到的人将这个容器稍加修缮，就算它不能产出新的灵气，但还是能继续储存灵气？”
虚影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他们的玉石多得是，一枚损坏，扔掉即可。
“嗯……这种做法倒是有可行性。不过，若想做到万无一失，这灵气和石头中间最好还要加上一层防护罩。”
“是不是就像鸡蛋不仅有鸡蛋壳，里面还有一层膜一样？”
“谭公子，你这个形容很妙！”
虚影真心地表示佩服。
不过，谭言没工夫接受他的赞美。
这一刻，她更加确定，鬼街那些玉石里囚禁的就是之前失踪的少女。这些少女是修炼者，体内有灵气，而她们本身又成了防止灵气流失的保护罩。
这算什么？
生蚝的壳成了烤生蚝的容器吗？
这个幕后真凶够残忍，但也够聪明！
这样的做法不仅能保留灵气，还是吸引更多少女上钩的绝佳诱饵。
至于强大的男性任务者，估计会像“他”一样被吸引来做任务。
如果任务成了，玉石摊主郑泽能得到一大笔报酬，至多不过再付出一枚玉石，届时，如何处置这些玉石就是修炼者的抉择，而他不用沾任何因果。
如果任务败了，郑泽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委托者的感谢。
这样来看的话，不管怎样，他和这幕后真凶都是稳赚不赔！
想通了这些事情后，那剩下的问题，就是郑泽从何地得到的这些玉石。
“虚影，第二个问题，被吸光灵气的玉石被你们扔到了哪里？”
“这个……我也没注意，主人随手就扔到花园池塘里。因为他之前一直伪装成智商不足，所以别人只当他在玩石头，也没人怀疑。”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出现。
好好的探案怎么突然变成解谜游戏了？！
谭言从贺风准备的椅子上起身。
霎那间，原地一切都烟消云散。
看见她打算离开，贺风紧紧跟着，好像怕被甩掉一样。
“对了。”谭言离开前，不忘提醒虚影，“告诉你的主人，如果他只是说谎，但没做过任何损阴德的事，便不必心怀不安。”
既然虚影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因着女性心软的特性，谭言下意识不想让对方吃亏。
“谢谢提醒！”
等两人离开不久后，杨皑结束第四轮。
因为最后一个环节难度很大，所以参赛者有了更多时间进行准备。
从虚影那里知道谭言的提醒后，杨皑的心态更加镇定。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确实说了很多谎，还在无形之中推动了很多事情的发展，但大多数的行为都是为了自保。
壁虎为了活下去尚能断尾求生，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
另一边，谭言在贺风的带领下，去了虚影所提到的花园池塘。
好巧不巧，她在搜索玉石被抛弃在哪里时，意外发现这处池塘连着前院那条河流。
“杨二公子。”她出声，叫停正在用神识搜索周围的贺风，“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
“这里没有外人，你还这么见外吗？”
贺风的语气带着些不正经。
“你可别掉以轻心！你忘了虚影最擅长什么吗？”
“那有什么？再说，你不是在他身上甩了追踪符吗？”
糟糕，谭言光想着不让他打岔，却忘记了他也知道这个事。
这追踪符无影无影，像其他的符纸一样，没有施符人的召回、被施符人也没有发现的话，这个符是不会失效的。
谭言自己也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的行为居然能帮他们解决这么大一个麻烦。
试想一下，谁不怕自己周围随时会出现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窃听者呢？
但想到自己被拆台，她还是有些发窘。
“别闹了，被别人发现了也不好！还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前院那条河流是怎么出现四种季节的？”
“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这不是你们杨家人专门布置的吗？”
“事实上，这是有一天突然出现的，当时还在杨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什么？”
“那个时候，杨皓处于昏迷，而他的肉身也还有生命特征。在那种情况下，我虽是灵魂状态，但也不能离开他太远。我测试自己的可移动范围时，正巧来过这里。”
谭言顿时来了兴趣，拉着他在池塘旁的水榭里坐下。
“仔细说说。”
“杨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并不赞成奢靡，家里的建筑多是些旧物，多年来都没有修缮过。”
谭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情况。
看见杨家大门第一眼时，她就感叹过，“这杨家真是念旧！”
这也是为什么她绕过照壁看见第一个院子时表现得如此震惊。
大多数情况下，通过一个人的居住环境就能判断其为人处世的原则，判断一个家族也是如此。
因而，看见这杨家表面节俭古朴，内里却镶金嵌玉时，她怀疑这杨家人多是些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伪善人。
但偏偏，接待她的又是杨宇，那个忠心良善的年轻人，所以她的想法又产生了动摇。
后来，她跟着杨宇抄近路时，借机打量了院内的楼台亭阁，发现这些地方虽然处处精致，但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的建筑，柱子掉漆不说，甚至大多亭檐都被燕子安了家。
看见杨家现任当家人和下一届当家人的房间装饰后，她的想法再一次被推翻。
堂堂当家人的房间如此简陋，或许是为了沽名钓誉，但杨皓还没当家主，用点名人字画、名贵瓷器，并不逾矩，甚至还能添点文人风骨。
于是，这一趟下来，谭言觉得矛盾极了。
一边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前院风景，一边又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内部景致。
两种极端的情绪拉扯，让她对杨家的每个人都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得益于此，她在杨皓唤醒仪式的前一天，借着众人送祝福的机会，仔细观察了每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发现了杨皑细微的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