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再次看向那盏孔明灯,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植物的名字,却始终无法与“高山流水遇知音”联系起来。
时间飞快的流逝,周围的人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嘲讽陈宁。
“刚才还那么厉害,怎么这会儿就哑巴了?”
“就是,不会是装的吧?”
面对众人的质疑,陈宁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依旧紧盯着那盏孔明灯,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他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植物的名字。
“我知道了!”陈宁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周围的人顿时安静下来,都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猜出了什么答案。
“答案是……”陈宁故意顿了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知音!”
“知音?”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纷纷惊呼起来。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妙啊!”
“这都能猜出来,真是太厉害了!”
那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陈宁,美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女子款款走到陈宁面前,盈盈一拜:“小女李诗诗,多谢公子解惑。”
“公子才智过人,不知可否赏脸,与小女子共饮一杯?”
她说着,抬起一双水汪汪的杏眼。
苏玲汐原本还沉浸在陈宁猜中灯谜的喜悦中,此刻却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陈宁的手,指尖微微发白。
陈宁感受到了苏玲汐的紧张,不动声色地反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李姑娘谬赞了,在下不过略懂皮毛而已。”
“今日与内人出来游玩,时间紧迫,实在不便叨扰,还望姑娘见谅。”
李诗诗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很快掩饰了过去,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不强人所难了。公子佳人,真是天作之合,令人羡慕。”
陈宁微微一笑,拉着苏玲汐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诗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轻轻抚摸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去,派人去查查他,越详细越好。”
两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淡淡的呼吸声。
苏玲汐一直低着头,默默地走着,气氛有些压抑。
陈宁打破了沉默,笑着问道:“怎么?还在想那个灯谜?”
她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陈宁:“夫君,那个李诗诗……”
他挑了挑眉,“怎么?吃醋了?”
“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她好像对你另有所图。”
苏玲汐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捶了一下陈宁的胸口。
陈宁哈哈一笑,一把搂住苏玲汐的肩膀。
“放心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那些莺莺燕燕,我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苏玲汐靠在陈宁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
第二天清晨,几人启程回京。
一路上,苏玲汐依旧心事重重,陈宁则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他一会儿讲些奇闻异事,一会儿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些小玩意儿,惹得苏玲汐不时发出笑声。
坐在对面的陈乐甜,看着父母亲昵的动作,也跟着咯咯大笑起来。
她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道:“爹爹,亲亲,还要亲亲!”
陈宁哈哈大笑,又在苏玲汐脸上亲了一口,惹得苏玲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陈乐甜见状,笑得更欢了。
车厢内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的氛围弥漫开来。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陈宁掀开车帘一角,京城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高耸的城墙,鳞次栉比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仿佛昨日。
吏部衙门,人来人往,气氛肃穆。
陈宁按照流程,递交了文书,然后便在一旁等候。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周围的官员们有的低声交谈,有的闭目养神,陈宁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
终于,一个吏员高声喊道:“陈宁,陈大人!”
陈宁连忙上前,拱手行礼:“下官陈宁,前来述职。”
那吏员上下打量了陈宁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语气也带着几分敷衍。
“陈大人一路辛苦了。”
“圣上体恤陈大人舟车劳顿,特许陈大人休息三日,三日后再来吏部报道即可。”
“啊,对了,陈大人如今的职务是——主事。”
陈宁接过吏员递来的文书,只淡淡扫了一眼,便随手揣进怀里。
这吏员的态度,他丝毫不在意。
正欲转身离去,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陈宁吗?怎么,从涿鹿玩够了,终于舍得回京了?”
陈宁微微一愣,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苏元武?陈宁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旧相识”。
这苏元武,还真是阴魂不散。
几个月不见,他居然升官了,从七品芝麻官一跃成为五品侍郎,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在背后使绊子。
那吏员看到苏元武,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侍郎大人!您怎么来了?”
苏元武斜睨了吏员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本官来视察工作,不行吗?”
那吏员连忙陪笑:“行!当然行!侍郎大人真是勤政爱民,下官佩服!”
苏元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陈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从涿鹿回来述职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在外面逍遥快活,忘了回京了呢!”
陈宁懒得理他,直接道:“苏大人说笑了。”
他上下打量着陈宁,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只落水狗。
“啧啧啧,陈宁啊陈宁,我想你怎么着也得混个知府当当。”
“没想到啊,兜兜转转,到头来是个小小的主事!真是让人…唏嘘啊!”
他故意拉长了“唏嘘”二字,语气里满是嘲讽。
陈宁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