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看着归于平静的天空,一脸茫然,此时的他正面临着功亏一篑的结局。
“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么。”尹天灵缓步来到华年跟前问道。
“哈……”华年长舒一口气,“我之所以要废这么大的圈子,并不是因为没有办法,而是在寻求更好的办法,牺牲——那是你我都不愿看到的结局,之前你问我是不是有着私心,是的,如果没有私心,当下的问题早就不是问题。”
“在于伊柱,对吧。”尹天灵默默地陪着他守候夕阳。
“你也看出来了。”华年并没有对此惊讶。
“我原来以为伊柱他是因为没有受到干涉才与其他人不同,但仔细对比我与他初见的时候,还有刚刚的事情,就不难猜出,并不是因为伊柱他没有受到影响,而是因为他不会受到影响,很幸运,但也是一种不幸。”
“是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何尝不可……”华年没来由的一句。
“爸爸!”突然,一个有些稚嫩的孩童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爸爸。”跑到身旁时,男孩大口的喘着粗气。
“阿柱,我并不是你的爸爸。”华年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
伊柱奋力地摇着头:“爸爸,我想你了,每天都有想,妹妹也是,可是……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呢。”伊柱如此执着。
华年沉默了,一旁的尹天灵也投来不解的目光。
“忘了我,好么?”半晌,华年语出惊人,随后一掌拍在伊柱的后脑勺上,手中刀刃滑落,而伊柱的脖颈处,渐渐浮现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你想干嘛?!”以尹天灵的实力,本轻易就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是她却没有那样做,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拦住华年,不让他冲动行事。
看着伊柱身上的血痕消失,尹天灵无比惊讶,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她做的。
“也不用看我,我只是告诉你,这就是伊柱特殊的原因,他的细胞活性极强,甚至逆天,他的成长更可以说是逆生长。”华年苦笑道。
“所以,这就是他能解决问题的资本么……”尹天灵捏着下巴,皱起眉头。
“不是他的资本,而是‘我们’的。”华年意味深长地说道,“今晚好好休息吧,第二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华年正要就此离开。
“又要做那种傻事了对吧。”可是尹天灵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以为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的行为很酷对吧,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爱逞能。”
“哈,要是可以叫做逞能的话,倒也是一种称赞呢。”华年的话语中充斥着苦涩的韵味,随后挥了挥衣袖,律动出一缕微风。
尹天灵伴着那股凉意,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华年摘下披风和外套,为两个孩子护航:“新的一天,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孩子们,愿你们的明天是更好的未来。”带着浓浓的不舍,华年就此奔向夕阳,在昏黄的日光下,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当一抹阳光将尹天灵唤醒时,她的内心是震惊的,不过更多的是害怕。
她掀开身上盖着的披风,站到了记忆中华年所站着的位置,注目远眺。
此时,整片地方也只剩下她一人,至于其他,早就已经不知所踪——或许本就从未存在。
华年的身影消失了,或许也已经永远消失。
尹天灵慌乱的回到村庄,眼前是一片怡然自乐,村民们笑着走在街上,相互问好。
伊柱的姑奶此时正站在田地中,看见尹天灵,也朝她招了招手。
尹天灵麻木的举手回礼,随后奔跑到她面前。
“奶奶,您记得华年么?”尹天灵颤颤问道。
“华年……是啊,青春的气息已然奄奄,那段时光,对于任何人来说,美好而短暂,至于你问我,我是回不去喽……”姑奶如此怅然,目光直指天空,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回答的。”尹天灵颤抖地摇了摇头,然后跑开了,她要去寻找,寻找那曾经存在的证明。
……
足足巡视了三圈,从平原,到森林,再到山川,海洋,甚至天空,尹天灵在目所能及的地方搜寻着。
就连龙族都不记得他的所在,那能够证明一切的元珠,就躺在那它该在的地方……
回到她醒来的地方,尹天灵拾起那褶皱的披风与散开的外套,眼眶中泪珠闪烁。
忽然,她目光一凝,攥着衣服的双手更加紧握,甚至有些显露出青色。
“想要大家抛弃这一切,对吧,把你的糗事通通忘掉,你还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呢!”尹天灵站在村庄门口,如此大喊着。
拭去眼角的泪水,尹天灵坐在地上:“都是骗人的,对吧,你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在做过一切之后,将一切埋藏,我就说嘛,时间,哪有那么容易被改变。”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身影出现在尹天灵的视野当中。
尹天灵表情有些惊讶,她也没想到,会被这个人所寻。
“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被知晓的,也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你说对吧,姐姐。”稚嫩的声音如此说道。
“是,也不是。”尹天灵貌似说了一句废话。
“如果大家都可以用这种方法来达成目的,那大家就都不会选择这种方法,但相反,如果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那么大家就都会想要成为那个人,但事实上,那个人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大家就都不想成为那个人,因为……大家其实,都是互相爱着彼此的呀——”稚嫩的声音道尽成熟的话语。
尹天灵的脑海中仿佛缺失了什么,就连呼吸也在这一瞬停滞,那持在小巧身影手中的怀表也在此时落下。
那藏于其内的照片中,一片区域显得十分空旷,似乎曾经,那里应该有着什么。
“爸爸,我们好想你……(妹妹,我对不起你——)”耳边,最后出现的是这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