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英出发的同时,高龙兵也率军向大凉山进发。叙州以西的凉山各部,长期与汉人打交道,铁器、茶叶、丝绸等依赖汉地,与叙州府长期保持着友好关系,在安民军糖衣炮弹的进攻下,很快败下阵来,就加入了安民军阵营,安民军得以顺利通过,向凉山腹地进军。
只是这凉山地势崎岖不平,甚是难行,进军十分缓慢。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在大凉山2000多米高的山上,一支5千人的队伍正在高龙兵的带领下向建昌城行进,彝族人阿呷兄弟说顺着这条河往上爬,从半山腰绕过前面的山峰,然后沿着西北的一条河再一直往下,就会到达凉山夷部。阿呷兄弟原是彝族的娃子,受到安民军政府划地和牧场的吸引来到了岷江西面的山区放牧,竟然娶了两个白白的汉地姑娘做老婆,如今两兄弟已经是安民军的排长了。
越向上走,空气越加稀薄,让众人都有些呼吸困难,大家气喘吁吁,阿呷兄弟告诉大家要快些行进,此处不宜扎营。突然,四周响起了一阵叽里哇啦的声音,高龙兵赶紧叫队伍列阵,最外层用盾车抵挡冲击、车里面站长枪兵,长枪兵里站弓箭兵、火枪兵和炮兵,骑兵在两翼机动。来的是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全都披着黑披风,给把扫帚就像要起飞的样子,身上背着旧式的猎枪,腰上挎着长刀。这个人数规模和装备水平,高龙兵当然有把握打赢,关键赢了又能怎么样,指望汉人到这个地方来生活,只怕是不太可能,所以李定国说得很对,对少数民族能不战就不战。一个头人模样的人来到阵前,说了一通让谁也听不懂的话。高龙兵望向阿呷。
“他问,汉人来凉山干什么?”
“问一下他们是谁?”高龙兵见这一些人神色慌张的样子,他们当中有几个人还在紧张地向身后的大山里张望。
“他说他是雷波土司杨永宁。”原来他就是这一代的雷波土司杨永宁,自嘉靖年间,黑彝阿陆和马家联手,击败了传承了数百年的利利、沙马等土司,彝区的中心区域在黑彝血亲统治下,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了几十个土司,在黑彝强烈的排外心理影响下,整个整个彝区变成了独立王国。
这杨氏土司虽不是凉山大土司,却也传承自元朝。如今大明朝暗弱,美姑昭觉的黑彝攻击周边土司的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这不,杨永宁便是被美姑的黑彝家支打败,一路逃跑到了大坳山下。
“请代我问杨土司好。”高龙兵说道。
那头人披着大大的黑衣,黑红有脸膛,他见阿呷来回传话实在麻烦 ,便上前用不太利索的汉话说道:“敢问将军大名?”
“末将高龙兵,大明保安军第39旅长。”
“高将军到雷波有何贵干?”
“受大明蜀王李定国委派,西来和各位土司交朋友,蜀王殿下委托我们给你们带了贵重的礼物。”雷振声说道。
一听见有礼物,这杨土司可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个是什么礼物?”
“十口铁锅、十匹绢、十匹绸、十匹布,阿呷把礼物给杨土司过目。”高龙兵吩咐人将礼物送了过去,几个贵族模样的看了,真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们伟大的祖先阿卓说,汉人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想和你结为兄弟。”杨土司一副真诚的样子。
“高某荣幸之至。”
杨土司叫来毕摩,毕摩让人端来两碗清水,高龙兵忙叫人了叙州府买的“温德丰”的姚子雪曲酒,倒在碗中,然后将一只大公鸡抹断了肚子,将鸡血喷进酒碗里,二人手执手来到一处高台前,祭天盟誓,约为兄弟,杨土司年长,为兄,高龙兵岁小,为弟。
“小弟与大哥一见如故,小弟还有一些东西相赠,望大哥不要推辞!”
“贤弟客气了,贤弟有什么话,可以对哥哥直说。”
“小弟曾听人言,如今这偌区,黑彝作乱,我怕哥哥吃亏,我这里有刀50把、火枪50枝、枪50枝,50坛“温德丰”的姚子雪曲赠与哥哥。”高龙兵用力地握着杨土司的手说。高龙兵出发前,李定国就让他了解了彝区的情况,李定国给高龙兵的任务便是团结土司朋友,坚持打击彝区的独立王国,严格控制盐和铁,修建从雅龙江河口到叙州府横穿凉山的官道,让整个凉山纳入四川行政体系之下。
杨土司感动得流泪:“弟弟你真是急时雨啊,如今这美姑的黑彝家支阿左家公羊家对哥哥苦苦相逼,如今弟弟到了,哥哥终于盼来了朝廷的东风啊。”
“果有此事,弟弟便在此地帮助哥哥解决了这两家再走不迟。”高龙兵一副两肋插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