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才对月香有失望,也有一点点的愤怒,觉得她不该这样对芸娘。
可他看芸娘脸上平静,好像一切都知道,都无法让她愤怒一样,她怎这样稳重?她就不恨月香吗?
“她恨你,恨到最后不加掩饰,破口大骂,说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出去后一定要报复你,这样的月香让我觉得可怕,见我要走,她又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跪在地上,求我帮她,说会改过,只要我能帮她,她怎样都行。她那样的哀求,眸子内又带着那样的恨意。芸娘,你说她怎会是那个样子?我还记得以前的月香总是文文静静的站在那里,对人笑,虽然我不喜欢她,可也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女子,她怎会变成那样,怎会变成这样……”
赵宗才问芸娘,倒不如说是问他自己,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会有这样大的变化,是什么让人变的如此可怕。
芸娘叹息,爱恨,嫉妒,虚荣,都可以让人变的疯狂而又可怕。
人有七情六欲,一旦偏执,那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会走进死胡同,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现代信息发达,天天新闻上都能看到稀奇古怪的事,有多少人因爱生恨,都能做出杀掉毁掉爱人的事,何况是月香这样的。
自己也是个凡人,有自己的私心和喜怒,有时间也会偏执,可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因为一己之私,而做出让人怨恨的事,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不过她也但愿自己能守住本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变成另外一个疯狂的月香。
芸娘看着赵宗才的神情,带着疑惑和落寞,显然对于月香的事他有些唏嘘。
“宗才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月香曾经是我的姐妹,但她后来那样做。已经入了魔怔。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喜欢的人,都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我都不例外。有困难可以争取,这我不反对,可一旦不能在一起,会失落。会难受,也会笑着或者默默祝福对方。而不是用尽手段和心机,甚至不惜去害人。这样自私,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宗才哥,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既然她不思悔改。那她就不值得你我相帮,也不值得我们费心。你不要多想了,还是调整心情好好读书要紧。”
芸娘规劝赵宗才,她知道对方是个很善良的人,没有太多的心思,很单纯。
赵宗才默默点头,芸娘说的对,他心里是喜欢芸娘的,可得不到,不能在一起,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芸娘或者是破坏她和陈致远,我只希望芸娘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能过的好。那他就满足了。
“你和致远兄如何?”
赵宗才转变了话题问了一句,只是神色多少还是有一些黯然。
“还好。”
芸娘的脸没由来的红了一下,眼神也明亮了一些。
赵宗才默然,芸娘果然是喜欢陈致远的,连提到他都和平时不一样。
“致远兄不错,他也比我有担当,我不敢做的事,他都敢,你们确实合适。”
赵宗才说道这里又深深的看了芸娘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样子深深的印在心内。
“以后怕是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明年你要进京,进京后你万事要小心,出门在外,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和性命,虽然致远兄会照顾好你,可你自己也要多多用心,芸娘,到时我可能不能来送你了,你……要保重。”
赵宗才说道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见过后,怕是不会单独见到芸娘了,以后就是路上碰到也只会点头打个招呼。
“谢谢宗才哥,我也照顾好自己的,宗才哥也好好保重,希望你能金榜题名。”
芸娘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也笑着祝福他。
赵宗才走了,芸娘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
天儿是好天儿,晴朗无云,阳光明媚的,可为什么心里却觉得有那么一丝的沉重,有那么一点的阴霭。
人啊,总是这样,总是要把别人的事,别人的心情,别人的情绪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也去感受,也去经历,一起欢乐,一起痛苦。中觉得这样才是人生。
芸娘甩甩头,把一切的负面情绪甩掉,扬起笑脸,又去了厨房,继续忙碌。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芸娘并没有多想,眨眼就到了第三日,赵家要请客了。
地点就在赵家的铺子,铺子足够大,前院后院都能摆上不少的桌子。
米面菜蔬早就准备好了,大厨没有请,不过林云飞让酒楼的几个二师傅过来帮忙了。
有他们帮忙,还有几个妇人来帮着摘菜洗菜,有赵氏,有王大娘,有巧花婶子,还有月季,芸娘倒也忙的过来。
因为是得了掌门人的称号请客吃饭,芸娘自然是把比赛做的菜基本都做了一遍,不过有的菜这时节没有了,就用别的代替。
除了这些,芸娘又加了不少大鱼,大肉的,庄户人家都喜欢这些,油水足,精致的反而是吃不惯,觉得不过瘾。
这天陈致远自然是带着一家人来了,他现在的爷爷是族长,和赵家是这样的关系,自然要来捧场。
除了他们一家,里正家,先生家,庄子里稍微有点名望的也都来了,没有名望的更是早早就来了,几乎满庄子都到了,拖家带口的,反正赵家说了,能可着劲的吃,他们也不用客套。
学堂放了一天的假,半大小子来了一些,年纪小的也来了不少,呼啦啦的把赵家铺子围着,跑着闹着,这些都由栓子出面招呼,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忙忙活活的一天,等人都吃饱喝足走了,收拾利索,坐在了板凳上芸娘才发觉两条胳膊生沉,她轻轻的活动着手腕,听着长辈说话。
“这办事可是累死个人。”
秦氏坐在椅子上,连喝了好几大口水,出声抱怨着,她年纪大了是不用做什么,可今个也来了不少的老婆子,她出面招呼,这一天下来也不轻巧,感觉话说的嗓子都冒烟了。
“可不是,办事就是累,可不办又不中,这家里有了喜事要是不办人家还不得说道咱们啊。”
赵氏接了一句,今个她也累够呛,可是自己闺女的好事,多累她都开心。
“弟妹说的是,这芸娘当了掌门人啊,这是多高兴的事,咱们老花家脸上有光,这是祖坟冒烟了,要依我说,咱们应该回咱们庄子再办一次,也让芸娘在咱们庄子露露脸。”
袁氏虽然累,可脸上却挡不住乐,她甚至觉得办这一次不过瘾,应该再回她们庄子办一次,这样她们在庄子上就更有脸了,以后庄子里她就能横着走了。
芸娘无语,用得着吗。还再办一次,多累人啊,再说,花家庄子那边她一个人也不认识,过去干嘛啊,怪怪的。
“嫂子,还是算了吧。”
赵氏有些犹豫,并没有应。
“看你这劲,放心吧,你们回去办,这菜啊肉啊都不让你们出钱,我们拿,到时间你们回去就中。”
袁氏大大咧咧的说着,现在家里收入多了,日子过的不紧张了,她说话也有底气了。
“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可惜那些菜啊肉啊,不是可惜那俩钱,是觉得芸娘和那边庄子里的人也不熟,你让她去,她也不自在,热闹这一次就中了,没必要再办一次。”
赵氏急忙解释着,生怕婆婆和嫂子会多想。
“正因为芸娘和那边不熟,所以才要回去办啊,趁这机会让她都认识认识,庄子里那些本家和街坊邻居可都念叨呢,可别让人说花家的闺女连自己庄子里的人都不认识。到时间可不好听。”
袁氏这样一说,赵氏有些沉默了,秦氏也不好说什么,再怎么说芸娘姓花不姓赵,她也只是芸娘的姥姥,而不是奶奶,有很多事她是不能替芸娘拿主意的。
屋内一时有些沉默了,一边想回去办,一边不想,意见向佐,又都是一家人,有些话也不能说过了,只能不出声。
月季看了看大姐,她觉得大姐肯定是不想回去的,可大姐为什么不说呢?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姓花,要是不回去,人家会说她无情,会说她不孝顺吗?还是她怕奶奶难过?
大姐不出声,自己替大姐说吧,就算是那边怪罪,就怪自己好了。
月季想好刚要说话,就听一道声音道:“算了,老大家里的,芸娘这事是喜事,咱们心里高兴,办一办就中了,就像你们婶子说的,一天下来也够累的,再办一次人也受不住,我们都上了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再说芸娘这段日子也够辛苦,这一办完让她好生歇几天,只要这人好好的,比啥都强,办不办又能咋地,不用讲究那么多。”
马氏在月季之前接了话,她知道这边都不愿意再办一次,麻烦还累人,可又不好拒绝,不好说,怕伤了亲戚情分,所以她就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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