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子画打算搏一搏的时候,他虚鼎里当着的昆仑镜绽放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包裹着白子画的身体要将他带走。
“放肆——”白子画到底不敌这件女仙之首西王母留下的神器,只见眼前的景象渐渐失去色彩变成黑白,随后这些东西和人碎成了齑粉,之后随风散去。
他的视野变成了一片黑暗,身体也像是被人从最高处推下去一般,巨大的失重感拉扯着他的身体,最后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围满了人,除去摩严那张欣喜若狂的脸还有笙萧默那张劫后余生的脸,二人见他醒来十分高兴。
摩严又是谢天又是谢地,只恨不得立刻到祖师爷坟头磕两个。
“师祖!”、“太师祖——”三道女声先后响了起来,一身威严的云萱带着自己的双胞胎小徒弟也从天庭赶回来了。
“太师祖——”、“太师祖——”明琛和明玥两个豆丁似的跑到了白子画的床头,努力仰着脸,献宝似的将两个装了丹药的盒子递到了白子画跟前。
“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白子画感到一阵心累,他一只手拉上了纱帘,转身阖眸。
“唉,你好好休息吧,”摩严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话头,叹了口气招呼着房间内前来探望的人出去。
听了摩严的话,云萱也叹了一口气,拉着明琛明玥两姐妹出去了。
明琛、明玥虽然有些奇怪太师祖为什么不理她们但也乖乖跟在自家师父身后出去了。
“子画——”一直默不作声的夏紫薰看着白子画那副颓唐的模样也于心不忍,开口欲安慰一下他。
一旁的檀凡拉住了的手,沉默着摇了摇头,随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先出去让白子画冷静一下。
夏紫薰满眼不忍,即便跟着大部队出去的时候都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白子画床的位置,却只看到一个身影在轻轻颤抖着。
千里迢迢赶回来的花千骨此刻也满目悲伤,苦笑着白子画竟也步了为情所困的后尘。
情之一字何其难解,饶是清冷高贵如九天谪仙的白子画也不能免俗。
起先她也以为是师徒之情,后来白子画那闭门不出的三百年和对云萱的请求从不推拒她才看出点门道来:
哪里是为了徒弟?分明是对徒弟动了心思,才想着爱屋及乌保护她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罢了。
花千骨自己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动了凡心竟是这般模样,明面上对那人恨得要命却在背地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为了觅得一线生机竟也不惜去求昆仑陈氏借来昆仑镜跨越时空去找她。
“子画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只有微生磬活过来才能让他好起来了,”
夏紫薰美目中蓄满泪水,美人落泪自然是我见犹怜,更遑论是有着“仙界第一美人”之称的夏紫薰,落泪时别有一番破碎感。
“人死不能复生,她的魂魄都散了如何能寻回来?”
檀凡也是叹气,再说了当事人愿不愿意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就微生磬原本的那个精神状态……若是一个不好也撑不了多少年。
“咱们等子画醒了再好好劝劝他吧,”东华上仙也耐心说道,心中对多年好友为情所困也是无可奈何。
谁知道他偏偏就能喜欢上自己的徒弟呢?子画这个人,心中有一把尺,只要是对的就会去做。现在在他心里喜欢微生磬就是对的,怕是谁劝都没用了。
“没用的,子画一旦认定了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一直沉默着的无垢也开口说道,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其中的煎熬他早就领教过了。
连他都奈何不了的东西何以见得白子画就能放下呢?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等心口上的位置结了痂也只是给别人看的表象,内里其实早就腐烂了,其中的伤痛也只是自己知道,外人无从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