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铠甲的战马,就像一只只庞大的怪兽,浑身都是尖刺。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些东西,从眼前经过,然后趟过吊桥,进入城门。
“老胡,这什么东西?”
“俺哪知道啊。”
几个人都看向王前,他可是林丰最信任的人。
王前也挠着脑袋,一脸懵逼。
“俺也不知道啊,甭看俺。”
胡进才一把将从眼前经过的赵硕拽住。
“侯爷,前面那是啥玩意儿?”
赵硕一脸得意:“哎,那叫战车,可厉害着呢。”
“战车?”
“怎么玩?”
赵硕仰脸向上四十五度。
“我们四百骑兵,就用这个战车,在旷野中击败了拖满两千铁骑,阵斩近一千鞑子。”
胡进才缩回想扇他一巴掌的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张常有扭头去看远处正在忙碌的军卒。
王前皱眉看着靴子上的泥。
李东来则苦笑道:“赶紧走吧,老大都进城门口了。”
赵硕咧了咧嘴:“就知道你们不信,不过,随便,我大哥会告诉你们真相的。”
说完一提马缰,催马追了上去。
众人连忙跟着往城门口跑。
虽然不相信赵硕的胡说八道,但是,战车这个东西,还是得好好研究一番。
毕竟看起来,很有些气势。
林丰不管他们如何想,已经来到城门内。
第一眼便看到立马在城门一侧的白静。
两目相对,微微点点头,一切皆在不言中。
顺着宽阔的街道往里走。
两侧挤满了过来迎接的民众,没有欢呼,有的只是眼中的崇敬和欣慰。
更多的百姓直接跪在了两旁,俯身不起。
白静安静地在林丰身侧,与之错了半个马头。
走了半晌后,终于忍不住,轻声道。
“哥,出大事了。”
林丰摆摆手:“有我在呢,稳住喽。”
白静只得把话咽下去,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清水军首领。
见几个人面无表情,就知道,此事只能怪自己错选了人。
林丰策马来到城堡指挥部,甩蹬下马,大步跨了进去。
其他护卫,各归其位。
此时的岭兜子城堡,人人欢欣鼓舞,欢庆林丰归来。
林丰一进指挥部,便招了几个军队首领进来。
“王前、李东来、林巧妹。”
“哥。”
“老大。”
“你们三人,各领兵两千,带四辆战车,给老子灭了门前的鞑子。”
“得令。”
“是!”
“得嘞。”
三个人满脸的兴奋,让其他没有点到名的人,满眼的羡慕。
“记住,敢堵老子的家门,往死里打!”
三个人暴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白静端了一个茶盘,斟满一杯茶水递到林丰跟前。
“哥,喝口茶,辛苦了。”
林丰一手接过茶盏,一手摩挲着颌下有些长的胡子。
白静连忙又去打了热水。
“去宣布一下,选个黄道吉日,召开清水军授勋大会,老子还就不信了,考个进士而已,配升爵位吗?”
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是说清水区域的几个出身进士的文官,一向瞧不起他们这些土包子。
白静身子顿了顿,端着脸盆热水,凑到林丰身边。
“哥,我有件事给办砸了。”
林丰笑道:“你一向稳重,怎会有大事呢。”
白静听他如此说话,更加羞愧,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随手拧干了毛巾,想给林丰擦拭一下,怎奈屋子里还有不少人。
便叹了口气,垂首立在林丰身边。
林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胡,你这什么表情?”
“呃...老大,俺没啥啊...”
林丰目光一转:“张常有,发生了什么,说!”
张常有立刻站了起来,躬身道。
“老大,这个...俺失职,让那鞑子娘们跑了...”
“什么?”
林丰皱眉瞪着他。
文程此时也躬身垂头。
“将军,此事是下官忙昏了头,没有认真审核,责任在我。”
“银甲纳阑?”
“是。”
张常有的身子更弯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
林丰的话音变得严厉起来。
两人听到耳朵里,心下惊慌,一时说不出话。
白静见状,连忙俯身道:“哥,是我的错,用错了人。”
林丰摆手:“详细说。”
白静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林丰沉着脸,手指敲打着桌子,一声不吭。
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白静暗中冲屋子里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屋内众人互相瞥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她两人时,白静才矮身跪到了林丰身前。
林丰连忙将她拉起来。
“你这是作甚?”
白静垂泪:“哥,我对不起你。”
“说的什么话,一个鞑子而已,老子也没放在眼里。”
“可是,她...”
“没啥可是,当时没宰了她,就是想利用她皇室身份,多讹鞑子点财宝,跑便跑了吧,等老子找机会再抓她回来。”
林丰安慰着白静。
“哥,你不知道,你不在城堡里,整个城堡,从上到下,人心惶惶,我每日都要去安抚军心民心,当时真的心力交瘁,便疏忽大意了。”
“嗯嗯,我明白,辛苦你了。”
听林丰如此说,白静再也忍不住哭泣起来。
林丰只得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我曾经说过,就是放了她,也能再次抓她回来,你且看着好吗?”
白静紧紧抱着林丰,使劲点头。
正当两人的身体挨挨擦擦,渐渐摩擦出火花时。
忽然门外有军卒报告。
“报,将军,城门外的鞑子撤了。”
两人紧紧挤在一起的身子顿时停住。
随着脚步声,王前、李东来和林巧妹三人,相继跨进门来。
林丰正襟危坐,手里端了茶盏,看着几人。
林巧妹笑道:“哥,还是你的威名厉害,我等刚点齐人马,还未出城呢,鞑子已经吓跑了。”
李东来接着话道:“等我们冲出城门,鞑子早弃营而去,全跑回大营了。”
王前简单,只几个字。
“鞑子确实被大哥吓跑了。”
林丰喝了口茶,皱眉骂道。
“草,咱们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没人回答,都一头雾水。
这不是赢了嘛,哪里又输了?
林丰摆手。
“你们先去熟悉一下新的作战方式,这次咱们在战场上得由被动转为主动了。”
几个人立刻兴奋地大声应是。
然后相跟上走出了屋子。
林丰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
“走,随我去看看那几个大宗正儿八经的进士。”
张立诚依然被锁在纳阑的牢房内。
出了如此大事,没人敢随便乱动。
谢运铃和吕士达也被控制起来,分别关进了牢房中。
驼背牢头也被关了禁闭,没有林丰的话,谁也不敢给他们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