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徐平安和唐向文都感到意外。
他们原本以为范家会通过州府的关系来施压,没想到居然会直接派人来。
“看来范家是铁了心要把这事摆平啊。”
徐平安对唐向文说。
唐向文冷笑一声:“摆平?现在证据确凿,他们还想怎么摆平?”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范少爷到!”
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举止优雅,完全看不出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
“在下范云程,”
他彬彬有礼地说,“特来拜会两位父母官。”
“范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徐平安客气地说。
范云程摆摆手:“徐大人太客气了。说起来,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范家的过错。只是事情闹得太大,有些不太好看。所以我想请两位大人给个面子,私下和解如何?”
“和解?”
唐向文冷笑道,“范少爷,你们家的作坊差点害死两镇的百姓,这事岂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范云程脸色不变,依然保持着微笑:“唐大人说得对。所以我们范家愿意赔偿。不知道两位大人觉得,多少赔偿合适?”
徐平安皱眉道:“范少爷,这不是钱的问题……”
“两万两白银!”范云程突然说道,“另外,我们保证立即关闭作坊,绝不再做危害百姓的事情。两位大人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连赵钱孙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两万两白银,这可不是小数目!
但徐平安和唐向文的脸色却越发凝重了。
范家出手如此大方,显然是另有所图。
“范少爷,”
徐平安正色道,“此事已经惊动了州府,不是我们能够私了的。”
范云程叹了口气:“徐大人,何必如此固执?这事闹大对谁都没好处。州府那边我们自然会去说,只要两位大人配合,保管皆大欢喜。”
唐向文突然站了起来:“范少爷,我们虽为芝麻小官,但也知道为官之道。这事关系到百姓性命,岂能因为几两银子就不了了之?”
范云程的笑容终于收敛了:“看来两位是不打算给我范家面子了?”
“不是不给面子,”
徐平安说,“而是此事原本就不该私了。范少爷,你们范家在州府也是名门望族,何必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范云程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既然两位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范家不客气了!”
说完,他拂袖而去。
等范云程走后,赵钱孙才松了口气:“这范家果然不简单,一出手就是两万两!”
唐向文冷哼一声:“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理亏!”
徐平安却若有所思:“范家这次来意不善。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来行贿,必定是胸有成竹。我们要小心了。”
果然,范云程离开后没多久,州府就来了文书,要求徐平安和唐向文立即进城述职。
“这是要兴师问罪啊。”
赵钱孙担忧地说。
徐平安却露出一丝冷笑:“来得正好。与其在这里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唐向文也点点头:“正该去州府走一遭,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当天下午,两人就启程前往州府。
然而他们刚走,两镇就立即出现了大量流言。
“听说了吗?徐大人和唐大人这次是去州府受审,可能要丢官!”
“我听说范家已经打点好了,这次两位大人凶多吉少啊!”
“完了完了,以后我们可怎么办?”
面对纷纷扰扰的流言,赵钱孙和两镇的师爷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到处安抚百姓。
而此时的州府,范云程正在和父亲范学道商议。
“爹,那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已经进城了。”
范云程说,“您看该如何收拾他们?”
范学道捋着胡须,冷笑道:“不过是两个芝麻小官,还敢和我们范家作对?等他们到了州府,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爹,那作坊的事……”
“放心,”
范学道胸有成竹,“这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证据都是可以随意更改的,关键是要看谁的势力更大!”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大人,徐平安和唐向文求见。”
范学道挥挥手:“让他们先在外面等着,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范家的厉害!”
然而等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回应。
范学道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支支吾吾地说:“大人,他们……他们没来……”
“什么?”
范学道大惊,“他们去哪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来:“大人不好了!徐平安和唐向文去了布政使大人那里!”
“什么!”
范学道腾地站了起来,“他们怎么敢!”
范云程也是一惊:“爹,这下可怎么办?”
范学道咬牙切齿:“好个徐平安,好个唐向文,居然敢越级上告!来人,备轿,我们这就去布政使大人那里!”
而此时的布政使衙门内,徐平安和唐向文正跪在大堂上。
“启禀大人,”
徐平安说,“下官有重要案情禀报!”
布政使周大人是个老成持重的官员,他看了看两人,问道:“什么案情,说来听听。”
徐平安立即将范家作坊污染水源的事情详细禀报,并呈上了相关证据。
周大人仔细翻看了证据,脸色越来越严肃:“此事当真如此严重?”
“千真万确!”
唐向文说,“两镇百姓已经深受其害,还请大人明察!”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范大人求见!”
周大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看门外,突然笑了:“有意思,这范学道来得倒是快。”
范学道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徐平安和唐向文,顿时怒不可遏:“你们……”
“范大人。”
周大人开口打断了他,“来得正好,这两位县令刚刚向本官举报了一件大案,不知范大人可有耳闻?”
范学道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没想到徐平安和唐向文会来这一手,现在当着布政使的面,他也不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