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乌桓分四郡居住,今上谷乌桓大人难楼无争雄之心,日渐衰落,威胁不大。威胁比较大的,乃是辽西乌桓蹋顿、右北平乌延以及辽东属国苏仆延,其聚集地相距不远,故三郡乌桓常常联合起来,一致对敌。”
“州牧想破乌桓,此时只怕为时尚早,但倒是可以做些准备,若想解决粮草押运,可利用水路。”
“水路?”田豫居然和他不谋而合,陈炎也微微惊讶,连沮授都感到惊奇,对田豫不禁刮目相看。田豫虽只有二十余岁,但见识不凡。
“正是,广阳、渔阳两郡也是河流密布,州牧若兴修水利,从南挖通到北,挖出条河道来,可使南北水路畅通,这条水路至少三百里以上,届时从渤海可直接押运粮草到达广阳郡甚至右北平境内,再走陆路到柳城,可节省数日时间。”
“哈哈哈哈,国让和我想得一样,否则我何必来此?”
“原来如此,但阎柔与鲜于辅只怕不会愿意,莫非州牧想请田畴出面,说服两人?”田豫果然聪明,很快就猜了出来。
“正是,国让以为田畴会为我所用吗?”
田豫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那田畴居住于无终县与徐无县交界之处的徐无山,其名望极高,仰慕而来投奔他的人有数千户,他深得百姓拥护。州牧爱民如子,又亲自去见他,足见诚意,想必他不会拒绝。”
“州牧以骑兵去右北平,可摆脱阎柔和鲜于辅,想必两人也不敢怎么样,只是怕乌桓人知道州牧的行迹,若如此,州牧当小心谨慎。”
陈炎连忙把他计划好的回去的办法说了一遍,田豫大为放心。
和田豫聊了一番后,陈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田豫所说和沮授所说差不多,让他大为放心。
在涿城待了几天时间,陈炎率军出发,急速行军了两三天时间,到达上谷沮阳县,装模作样地祭拜了一下刘虞。
随后大军出发,五天后绕道广阳郡,到达了右北平无终县。这田畴住在徐无山山下,他派出斥候,找了几天时间,才找到其住处。
陈炎递上拜帖,很快田畴就亲自跑出来迎他入内。
“见过青州牧。”
“子泰先生无须多礼。我久闻先生大名,早有意拜访,今北上幽州,去沮阳伯安公的墓前拜祭了一下,之后才赶到右北平,求见先生。”
“看来州牧对伯安公亦是仰慕。”田畴微微感动。虽然他也知道陈炎未必是真心,但他并不在意。
“那是自然,伯安公掌幽州时,安抚蛮夷,使蛮夷敬服,幽州一度稳定,可惜好景不长,伯安公死后,蛮夷时常扣掠幽州,使幽州陷入战乱。”陈炎这话有些违心了,对于乌桓,他更倾向于像公孙瓒那样去打击,而不是像刘虞那样去安抚。
“州牧说得有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田畴很快就询问来意了:“我与青州牧素无往来,今青州牧千里迢迢,来右北平找我,只怕有要事吧?”
“久闻子泰大名,今日来访,确有要事,一个多月前,我攻破冀州数郡国,据冀州大部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全据冀州。然,数月前,辽西乌桓蹋顿曾受袁绍蛊惑,率军攻打涿郡,幸得我手下大将军田豫田国让拼死出战,又联结阎柔和鲜于辅,才击败蹋顿,迫使其退兵。”
田畴听了,微微惊讶,他久居徐无山,对外界消息知道得不多。想不到,陈炎能击败袁绍,占据冀州数郡。对于田豫等人击败蹋顿,他倒是有所耳闻。
“只是,乌桓人攻略涿郡之举,仍让我耿耿于怀。自从伯安公去世之后,再也无人能约束乌桓,致使乌桓人屡屡入境烧杀抢掠,幽州百姓苦不堪言,故我有意征讨乌桓,一劳永逸地解决乌桓之乱。我知先生才华卓绝,素有威望,又愤恨乌桓掳掠幽州百姓,故想招揽先生,为我效力,助我平定乌桓。”
田畴摇了摇头:“青州牧有大志,我深为佩服,只是我闲居已久,闲散惯了,实不想出仕,劳州牧白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他嘴上拒绝了,心里却隐隐有些感动,要知道,陈炎可是从冀州跑来的。
“今州牧来右北平,已是涉险,须知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驻军于平刚城,距离这里只有三百余里,他与蹋顿一向沆瀣一气,若他得知州牧到此,必会出兵拦截,只须三天时间,就能兵临无终县,届时州牧危矣,州牧实是不该来此。”
“先生勿忧,我既然来了,自然也有所安排,我知先生无意仕途,本不该叨扰先生,只是我急需先生之助,否则不能破乌桓,故才冒险来此,还望先生再三考虑。”陈炎行了个礼。
田畴连忙扶起陈炎,紧皱眉头想了一下,又问道:“青州牧久经沙场,当知讨伐乌桓并不容易,乌桓人聚集之地,位于右北平平刚城及辽西柳城、白狼等地,这些城池,以往都是我大汉领土,只可能如今皆是乌桓人所居之地,若青州牧想出兵征讨,这路途太遥远了。”
“且幽州贫瘠,只怕无法供应足够的粮草,州牧若要讨伐乌桓,唯有从冀州押运粮草过来,如此路程,只怕损耗无数,州牧可曾想过?”
“我既然有意征讨乌桓,自然也有所准备,粮草辎重,当从水路押运,今水道不通,故我有意兴修水利,从渤海挖通沟渠,南北连接渔阳、广阳诸郡河水,直到右北平,使水路畅通,届时从渤海押运粮草到右北平,只花一两天时间足矣。”
“从右北平到辽西,水路不通,唯有走陆路,其中路程四五百里,就算有所损耗,我也只能认了。”
“州牧想挖通沟渠,走水路运粮?”田畴沉思了起来,似乎在考虑其可行性:“那州牧来找我,莫非认为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欲挖通沟渠,使渤海到广阳可走水路,但沿途乃阎柔和鲜于辅地界,想必两人必会有戒心,故请子泰先生助我,出面劝两人同意我在其境内挖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