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先去一趟沮阳,再经广阳、渔阳,去右北平,估算多绕道了数百里。妈的,真是让人为难。要是普通人,他都不愿意去了,可他知道历史,田畴是个日后对付乌桓时绝对用得着的人。
这尾敦也真是的,为什么要把刘虞葬在沮阳?陈炎自然不知道,刘虞败逃时,退到沮阳,这是他被抓的地方。尾敦抢了他的头,也想葬在蓟城,但蓟城为公孙瓒所据,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葬在沮阳。
郭嘉看出陈炎犹豫不决,也分析了起来:“州牧若进入幽州,可快速前往沮阳,我军骑兵进军,速度快,拜祭完之后,就立即绕道去右北平,如此不管是阎柔还是鲜于辅,都不能及时反应,更不用说对州牧不利了。”
“而问题是,进入右北平后,如果阎柔、鲜于辅或乌桓人有恶意的话,必定会于州牧回来时拦截。州牧上千骑兵,只怕难以隐藏行迹,一旦被纠缠上,就脱不了身了。”
“奉孝所言,也是我忧虑之处,以我看,此事还是算了。”沮授先打了退堂鼓。
突然,陈炎灵机一动:“有了……哈哈!”
“州牧想到了主意?”
“奉孝,咱们去年从易京是怎么回来的?”
“走水路回去,但幽州和冀州水路不通呀!”
“哈哈哈哈,通的通的,你在想想,右北平南面是什么?”
郭嘉恍然大悟:“是大海!”
“不错,我率军前往右北平,见到田畴之后,不管成功与否,都从右北平南下,到达海边,我可以提前让人准备好船只,在那里等我。”
“但那是大海……”郭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对大海也有畏惧心理。
“奉孝放心,从右北平到达青州乐安博昌不过两三百里的水路,一天就能到达。我的船坞是花费无数钱粮建的,都两三年了,岂会没有足够的船只,押运这上千士兵?”
“但州牧所率是骑兵,战马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让王叔治派去七八艘大舡过去,一艘大舡可坐上千人,连人带马都够了。”
“但……”郭嘉仍下意识地想反对,又一时找不到怎么去反对,但他脑子转得快:“若海路通,州牧押粮走海路,何必去找阎柔和鲜于辅,挖通水道呢?”
“海路是海路,水路是水路,自然不一样,挖通之后,除了押运物资外,还能疏通水道,防范水患等,而且也方便百姓行船往来。”
郭嘉听了,知道陈炎主意已决,也不再反对。
沮授并不知道陈炎建什么船坞,不敢随便说话,他连忙行礼:“我愿随州牧一起去。”
“你……”陈炎想了想,觉得自己去就足够了:“公与还是留在渤海,这兴修水利之事,我想暂时托付给公与,来掌管此事。”
陈炎未来的战略目标,肯定是攻略袁绍,沮授又不愿意直面袁绍,再加上兴修水利之事上,缺少一个得力助手,他只好先将沮授调到渤海一带,暂时主持这事。
“州牧,兴修水利,非我所长。”
“公与为我寻找一擅长兴修水利之人,规划一番,如我所料不差,近年冀州可能会有大灾之相,所以,兴修水利之事不能拖延。”
“冀州会有大灾?”沮授微微惊讶。
郭嘉却说:“以我看,州牧还是让公与跟着去,公与谋略过人,也能为州牧出谋划策。至于兴修水利之事,州牧当先找一可靠之人,如今八字尚无一撇,不必着急。”
“这……好吧!那公与就与我同行。”陈炎不明白为什么郭嘉也建议让沮授跟着,但他想着沮授想去,郭嘉也支持,就同意了下来。
其实,沮授也是有想法的。陈炎北上幽州是有一定风险的,又是他建议的,如果他不跟着去,陈炎的旧部下就会怀疑他有阴谋,故意怂恿陈炎去幽州。毕竟他是刚刚归降的,容易惹人起疑。他跟着去,自己也有危险伴随,陈炎的旧部自然就不会觉得他有恶意。郭嘉也看出这点,才建议陈炎,让沮授也一起去。
“今已是八月,州牧要去幽州,只怕要抓紧时间了,争取在冬季之前回来,否则海上结冰,船只就无法停靠右北平。”
“好,由伯悦率一千骑兵,护我前去,公与随行。骑兵和战马从子龙那里调来一些,子龙的骑兵,则从降兵中挑选补充。三天后出发。”
随后,陈炎又交代国渊一些事情,让国渊做好屯田之事。至于郭嘉,他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放假,先回东平陵。另外,他又派快马到即墨,让王修在一个月内,将至少五艘大舡船,行驶到右北平海阳县岸边,找好地方停靠,待他消息。
……
三日后,陈炎率一千骑兵,从信都出发,往涿郡涿城而去。
五天之后,陈炎大军到达涿城,见到了田豫。田豫见到陈炎突然到来,感到很是震惊。他安排好士兵入城,又把陈炎等人迎入涿城。
“国让,你在涿郡,击败蹋顿和袁熙大军,保涿郡安全,助我大军拿下冀州数郡国,你功劳不小。”
得到陈炎的肯定,田豫很高兴:“为州牧效力,自当倾尽全力,此次击败蹋顿后,蹋顿想必会老实下来,涿郡也安全了许多……倒是,州牧何以突然来到涿城?”面对陈炎的突然到来,让他感到些许不安。
“此次大破袁绍,袁绍已是落日黄昏,迟早败亡,若袁绍亡,我大军必会北上幽州,而在幽州,阎柔和鲜于辅威胁不大,唯有乌桓让我忧心忡忡,我与乌桓这一战,难以避免,我不战则已,若战,必须彻底解决乌桓,还大汉边境一个安稳。然乌桓所居之地,路途遥远,我大军北上,粮道不畅,我所忧皆在于此。”
田豫本就是幽州人,如今又驻守幽州,对乌桓也有一番想法,他点了点头:“十余年前,乌桓作乱,为公孙瓒所破,后来数年少战,战力恢复了些,反观汉人,公孙瓒、刘虞、袁绍等屡屡交战,使幽州贫瘠,州牧所虑,不无道理。”